这个早晨,姜家人吃了前所未有过的丰盛一餐。
饭后小辈们动手整理桌椅碗筷,打扫院子,一定要长辈们去休息。
陈巧菊被姜明景扶着进了屋子,一脸欣慰。
可等孙子走了,屋里只剩下老太太自己,陈巧菊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跟生病之前比起来,孙女有了变化,她一点儿不错全看在眼里。
这孩子天生似乎能看见些不该看的东西,自幼体弱多病,刚生下来没几天就一个人盯着无人之处哇哇大哭。
陈巧菊当时心中就有几分猜测,总是担忧孙女活不长。
这次孙女患了怪病,陈巧菊一边心疼,一边又想起往事心中痛恨无比。
如果是在京城,孙女的病一定早就被治好。偏偏是在这样穷困偏远的山村,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女逐渐没了气息。
如今孙女活蹦乱跳,陈巧菊心中依然存在担忧。
她怕孙女再次招惹上那些东西,更是怕京城里那些曾经害了他们一家的恶人听说孙女的消息把人抢走。
外面阳光很明亮,陈巧菊心头却阴云密布。
不知想到了什么,老太太脸色一僵,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拿了一粒药丸放入口中,脸色才逐渐缓和。
姜明棠不知道老太太想了这么多,她正在研究去镇上的事情,拽着何青青的裙子问长问短。
“娘,咱们这里去镇上要多久啊?镇上好玩吗?镇上的集市大不大?”
何青青对她很有耐心,把她抱到腿上坐好,笑吟吟道。
“距离咱们村最近的镇叫白沙镇,这也是附近最大的镇子。你正月的时候去过一次镇上的庙会,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镇上的集市很大很热闹,附近村庄的人都去那卖东西,你三哥每天都挑柴去镇上卖,每天能赚二十文钱。”
这么算的话,姜明康一个月下来能赚六百文钱。
实话实说,这收入在寻常百姓家不低了,两个月就是一两银子还多。
姜明棠又变着法儿地打听了姜家的收入营生。
家里有八亩地租给了旁人,每年的租金是二十两银子。
先前姜源的打铁铺子在他参军后改成了杂货铺,铺子是自家的,每个月也有三两银子左右的收入。
姜源入伍的时候,衙门发了二十两银子的补助。
何青青擅长刺绣,会接一些绣活在家做。陈巧菊怕她的眼睛熬坏,不许她做多。
如此,每个月也有一两银子左右的收入。
姜家怎么看都是小有积蓄,妥妥的富农。绝大部分人家一年也就十两银子的花销,难怪姜家的孩子们每天都能吃上鸡蛋。
不说天天吃大鱼大肉,也不至于一天三餐都只能吃粗面。
姜明棠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旁的问题。
实际上,姜家看似有不少收入,实际情况却不太好。
在丈夫入伍后,何青青独自咬牙支撑。
婆婆从年青时落下的病根,常年需服药,每个月单是用药就要二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四两银子的巨款。
家中大儿子在外学艺,二儿子在学堂读书,开销都少不了。
如今三儿子也年纪不小,何青青还存下了一些钱准备让他也去拜师学艺,总不能就这么在外面瞎玩,以后变成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后来添了从小体弱多病的小女儿,隔三差五就会发烧呕吐,看病吃药补充营养,家里的钱就像是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可见对寻常人家来说,读书和看病这两件事,最是烧钱。
姜明棠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何况原主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孩子,能记住的事情不多。
见何青青情绪不太好,她主动提出,待会儿去镇上卖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