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前面有状况,陈俊峰出于好奇便去队伍前头看热闹。
店门口前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前,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拍案而起,愤怒地瞪着面前那个老头:“我说你是高血压就是高血压,给你开个降血压的药方就行了,你竟然说你是因为年老体弱导致的头晕,需要开补药。你这是想来我们店蹭药的吧?”
这名男子正是孙家的孙仲堂,今天的义诊大夫。
病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被孙仲堂这么一呵斥,他顿时身躯哆嗦了一下,不过还是瑟瑟缩缩地说道:“我真的只是年老体弱,我从来没有高血压啊!”
见老人竟然还敢反驳,孙仲堂更是愤怒:“你这种爱占便宜的老头我见多了,我可是大夫,就你这点伎俩还想骗过我?看你这穷样,平时肯定连保健品都买不起。想趁我们家义诊的时候来薅羊毛,真当我们傻吗?”
其他人也相信孙仲堂的话,纷纷指责老人:“老头儿,你可别得寸进尺啊!孙家义诊可是好事儿,别因为你一个人的贪心,让做好事的孙家寒心啊!”
“就是啊,老头儿,我们后面的人还等着呢,别浪费大家时间!”
“这年头,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啊!”
“这么老了还出来拼命占便宜,恶心!他的子孙要是看到他这样,还不得羞愧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见自己被这么多人指责,老人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好,我走,我走!什么妙手仁心,只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
啪!
孙仲堂毫不客气地摔了老人一道耳光,面目狰狞:“要滚就滚,还诋毁我们,找打!”
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孙仲堂这道耳光有点多余,可是他们多多少少也能理解孙仲堂的心情。
孙家不仅仅经营药店,更是有许多名医,其中最著名的一个还进了华夏华医协会。
华夏华医协会是整个华夏华医界最正规、最大规模的医学组织,所有会员全都是华夏最出色和最有威望的名医。
能进这个协会就是对华夏医术的最大认可,普通华医可没资格进入。
孙家有人进入这个协会,对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竟然有人当众说他们孙家的坏话,孙仲堂怎么能忍?
被打了一道耳光,老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倔脾气也被激起来了:“只许你们孙家沽名钓誉,就不允许我们说了?连我这么简单的病都会诊断错,你要么就是故意不想开补药,要么就是庸医……”
啪!啪!
孙仲堂又给了老人两个耳光,边打边骂:“你这老不死的狗东西,人穷心也穷,别人怕你们这种老东西讹,我可不惯着你!你今天要是不道歉,我他妈打死你!”
“我呸!”老人朝着孙仲堂喷了一口唾沫,直接喷到孙仲堂的嘴里,把孙仲堂给恶心坏了,猛呸了几口:“老狗,我打死你!”
呼!
孙仲堂又一耳光扇了出去,不过这次并没扇着,而是被一只手给握住了手腕:“孙大夫,干嘛生这么大气?气坏了您这金贵的身体可不值得。”
出手拦下孙仲堂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来买银针的陈俊峰。
孙仲堂这么欺负一个老人,而且一口一个穷鬼,一口一个老狗,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不好好教训这狗东西一番,他还心里就憋得慌。
见有人拦住自己,孙仲堂又是眼睛一瞪:“要你多管闲事!”
不过孙仲堂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因为陈俊峰说他“金贵的身体”,他觉得陈俊峰说得很有道理。
为了这个老穷鬼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众人正以为陈俊峰是在帮孙仲堂,没想到他忽然又说了一句:“孙大夫,您不是说这老头是高血压吗?为了证明这老人家是故意讹你,不如您拿个血压计测一下,让事实说话,这老头再说什么也都诋毁不了你了,你说对吗?”
也有不少人看不惯孙仲堂这么殴打一个老人,当即起哄:“对啊,孙大夫,事实胜于雄辩,用血压计的测量结果让这个老头子没话说,不比你的巴掌来得管用?”
“就是啊,孙大夫,你就拿个血压计测一下呗,你这么大一家药店,该不会连血压计都没有吧?”
孙仲堂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来了这么一招,气得脸色铁青:“我说这老头子高血压他就是高血压,你们又不懂医术,凭什么质疑我的诊断结果?”
陈俊峰冷笑道:“呵呵,连血压计都不敢拿出来测,你又凭什么让大家相信你的医术?”
被陈俊峰这么一起哄,众人也觉得大有问题:“孙大夫,拿个血压计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拿?难不成真的心里有鬼?”
“啧啧啧,这可是孙家的大夫啊,不会这么菜吧?”
孙仲堂牙齿都快要咬碎了,眼睛也快要瞪出来了:“不是我不肯测,而是这关乎到一个医生的尊严!我就问你们,如果有人要你们脱掉裤子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或者女人,你们脱吗?”
众人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再多说。
孙仲堂稍稍松了口气,以为这关蒙混过去了,没想到陈俊峰又开口说道:“他们不懂医术,没资格质疑你,但我有资格。我的诊断就是这位老人家不是高血压,相反,他的血压还偏低。不信的话,现在血压计拿出来测试一下,他的血压如果不是60到100之间,我当场向你孙大夫下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