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国,镇国将军府。
瓢泼大雨中,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将军府中的廊檐下,穿着一身华服,但却怎么看也与之不配。
他冷眼看着院中,被一群手持利刃的官兵,团团围着的贺将军一家老小。
他声音一派悠闲,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通体冰寒:
“贺守义与其子,通敌叛国卖主求荣,我奉旨来抄家,并将你们全部凌迟处s。”
被押跪在地上的贺兰月,声音无比坚定的说道:“二叔,不是,我爹爹不是这样的人。”
中年男子蹲下身,在贺兰月耳边低声说道:
“你们就安心上路吧!要怨就怨你爹不配合,挡了别人的道,哦!对了,还要感谢你那好夫君,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份你爹爹的战略部署图,他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我那好大哥和两个好侄儿,还给我弄了个四品的京官,以后这将军府的一切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这男人是贺林,贺家的老二,贺兰月的二叔。
贺兰月的父亲贺老大,在庆隆四十二年,原是被告之牺牲的人,突然回来了,还立了功,当上了大将军,将贺家二房和三房一起接进了京都,带着他们一起过上富贵生活。
却不想换来的却是贺老二为了家产,联合外人屠了他们满门。
何其可笑。
想到她那温润如月,待她柔情似水的夫君。
贺兰月不可置信的喊道:“不,我夫君不是这样的人,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贺老二却一脸嘲讽的道:“要不是为了钳制和利用你的父亲和弟弟们,你真以为就你一个乡下的泥腿子,也能配的上你夫君那样的贵公子,其实今天这一切都是他送你的大礼,因为现在你们一家对他已经没用任何利用价值,反倒还成了绊脚石,不杀你们还留着过年。”
贺兰月被侍卫押跪在寒冷的雨夜中,却压不住她心里的寒意。
难怪她们成亲一年多都没圆房,原来只是想要利用她而已。
她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贺老太脸色惨白,却很是平淡的看着贺老二问了一句:“老二,你难道就真的不念一点骨肉亲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贺老二却是满脸阴沉吐出几个字,“杀,一个不留。”
贺兰月被捆绑了手,被侍卫推倒在地上,还未等她从地上爬起来,就听惨叫声一片,抬头看到亲人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不许欺负我月儿姐......“话音戛然而止,贺兰月就见小石头的头滚到了地上。
他连只有六岁半的孩子也没放过。
此时,贺兰月心中的悲愤达到了顶点,她眸中流出血泪。
“为什么,我们可都是你的血亲。”
“你们的价值也就只配给我当垫脚石,哈哈哈......”
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掉捆绑的绳子,向一头发狂的豹子向贺老二冲了过去。
贺老二眼里全是嘲讽,拿过身边护卫的刀,一把刺中向他冲过来的贺兰月。
此时,完全不畏惧生死的贺兰月,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刀身入体之时,她手里的半截玉簪子,同时也刺进了贺老二颈部大动脉处。
两人双双倒地。
在闭眼之前,贺兰月心里的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除了二叔和她那渣夫以外,她还没有找其他害她们一家的幕后之人,报仇雪恨,她不甘心啊!
......
四月流芳,微风吹过还带着点点的凉意。
蜀地边境,上湖村的一户农家小院里,破旧的农家小院里的土坯屋里,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蜷缩在床上,眉头紧紧的皱着,好像睡的很不安稳的样子。
好一会儿后,少女猛然睁开眼,一双幽暗的凤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头顶的青瓦,身边掉渣的土墙,还有屋子里的陈设,她有些不敢相信。
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她差点惊呼出声。
她激动不已,上一世他们一家死的冤屈,老天垂怜,又给了她贺兰月一次重生的机会。
这一世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还回去,先收拾二叔,再找出其余害他们一家的凶手,让他们血债血偿。
一阵幸喜过后,她想起前世的种种,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像前世一样,在长辈给的温暖的环境里,失去了所有的警惕和对危险的感知。
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头,贺兰月起床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迎面看到大姐贺兰星,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走了过来,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热终于退了,锅里温着粥,你去洗漱,我给你端粥。”
贺兰月一把抱住这个有着一双干净清澈眸子,漂亮又呆萌呆萌的胞姐,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
大姐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的安慰着,只以为她是做噩梦了。
母亲早逝,父亲参军后,是大姐一直很疼惜照顾她,姐妹俩感情也很好。
贺兰月来到祖母的屋里,看到祖母现在已是满头银丝。
她轻轻握住祖母干瘦的手,心里一片酸涩。
上一世,是祖母和三叔俩口子,将他们大房四个孩子当心肝护了一辈子,这一世,她一定要自己变的强大起来。
她们贺家是个大家族,爷爷贺大河已过世,奶奶叫蒋翠英,今天五十二岁,育有三子。
老大贺森,就是她爹爹,娶了母亲沈秋琴,育有两女和一对双生子,大姐贺兰星,十五岁,老二就是她贺兰月,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大山和小山,今年十一岁。
二叔贺林,三十一岁,娶了二婶罗大妮,育有一女一子,贺兰花十四岁,贺大牛十二岁。
三叔贺木,二十六岁,娶了三婶杨暮云,育有一子,贺小石,今天二岁半。
吃朝食的时候,她想起家里现在的情况,还真是不容乐观。
就在三天前,衙役送来了一笔安家费,并告知家里父亲牺牲的消息。
祖母听到这个噩耗,一下子病倒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吃不下药,三天水米未进,眼看情况危急。
她也是听说了父亲牺牲的消息一下子昏了过去,醒来后,有些发热,也病了两日。
现在刚刚醒来,再次面对和上一世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