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婉也没想将纳兰忆雪置于死地,毕竟她后面还牵扯着纳兰明珠的势力。
若真的把事情闹大,她就不能轻易地全身而退。
可今日是纳兰忆雪自己作死,好端端弄个布娃娃出来。
她早说过,谁若想捏软柿子,她定不饶他。
听着她轻柔又坚定地语气,纳兰忆雪只觉得心里发虚,眼神都不知该落向哪里。
“十四爷,爷,臣妾跟着爷三年了,可从没做过半点对不起爷的事,是她!”纳兰直指清婉:“自打她进门,咱们府上就没消停过,一切都是因为她,她就是咱们府上的灾星!十四爷,你一定要把她赶出去,不然咱们府上怕是没有安生日子了。”
清婉含笑点头:“是啊,爷若再不把我赶出去,恐怕妹妹的事情就都败露了呢!”
胤禵听着这样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今日在宫中,皇阿玛才刚刚说清婉是“福妻”,纳兰就称她是“灾星”。
究竟她是什么人,他也难说。
今日在宫中,她镇定自若,屡屡想要休妻,一点没有初见龙颜的慌张。
都说完颜家庶女胆小懦弱,是个有颜无脑的窝囊废,可对纳兰的见招拆招,却显得异常精明。
这女人不简单。
若她从未爱慕过四哥,那他倒是愿意相信她是“福妻”,可眼下……
“够了!”
胤禵被吵得心烦,冷眸给了纳兰一个眼刀,让她瞬间闭上了嘴。
这次巫蛊之事,确实有些过分了。
清婉看着他拧得极深的眉心,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纵然是胤禵再偏袒纳兰,也不容任何人谋害自己这个亲夫。
她浅浅勾起得意的唇,垂着眸子挑了挑眉。
“纳兰忆雪,你身为府中侧福晋,在嫡福晋进门这两日,都是怎么管理府中大小事务的?”
胤禵呵斥着:“嫡福晋进门当日,身上一切都是你派人搜查的吧?眼下这布娃娃,你又如何解释?”
纳兰忆雪突然被噎了一下,思索片刻:“也许……也许是完颜清婉她自己在洞房里现做的也说不定。”
“住口。”
若不是念在纳兰明珠的面上,恐怕胤禵一天都不会把她再留在府里。
他眸色幽深,深处透着黑压压地火焰。
当那团怒火落在一旁清然的女子身上,胤禵才散了一些怒意。
“嫡福晋,眼下你已进门,女眷之事就由你来处理,既然你钟爱彻查,那就把这件事也彻查一下,秉公办理。”
他也想看看,若她真是四哥的人,到底会如何处置纳兰。
若真把纳兰忆雪送到了宗人府,纳兰明珠定然会与自己反目,之后投到四哥门下,四哥就轻而易举得到了纳兰家庞大的势力。
那时完颜清婉是人是鬼,也就显而易见了。
清婉笑笑,点头应声:“十四爷放心,臣妾定会秉公办理,该杖毙杖毙,该送宗人府就送宗人府。”
“完颜清婉,你敢?我父亲可是纳兰明珠!”纳兰忆雪尖声划破了空气,刺穿每个人的耳朵。
她说的没错,就是因为她父亲是纳兰明珠,所以这三年来,无论她做了什么,别人都只能忍气吞声。
可李清婉,从来就不是别人。
清婉淡淡收回目光,沉默的态度表明一切。
纳兰完了,这一次遇到了对手。
谋害皇子的罪名,哪怕是明珠大人也保不住她了。
纳兰忆雪心里没了底,只觉得绝望正一点一点向她袭来,带着些许的恐惧。
“完颜清婉,你若敢动我,你们完颜家也别想全身而退。”
清婉好奇抬眸,目光中带着一点期待。
“那样正好,我早就想给完颜家一点颜色看看了。”
“你,你这个疯子!”
一时之间,在十四府上趾高气昂三余载的纳兰福晋,气场全无。
“皇后懿旨!”
就在府中混乱之时,王公公匆匆赶来。
“十四福晋接旨,今日福晋被皇上称为‘福妻’并加以赏赐,本宫有责任提醒,作为十四府上嫡福晋,今后要管理好十四府上繁杂事务,多多学习侧福晋纳兰忆雪,不可让家中女眷滋生事端,以解十四阿哥后顾之忧,不辜负‘福妻’盛名。”
学习纳兰忆雪?
不可滋生事端?
呵!
清婉听懂了皇后的懿旨,这是因着今日在宫中失了颜面,来讨这玉镯及王太医的债呢!
这样的下马威,她怎会不懂?
“臣妾接旨,定不辜负皇额娘厚望。”
看来此时再动纳兰忆雪,那无疑是与皇后作对了。
她本就不想把事情闹大,若不是今日纳兰忆雪弄了个布娃娃,她才懒得参与府上这些破事。
古朗送走了王公公,清婉目光落在已经恢复神色的纳兰身上,懒懒开口:“命还挺好,回屋面壁五日吧,没我的同意,不可随意出门,不许任何人送吃食,今后不可再存歹毒之心。”
“凭什么?刚刚皇额娘懿旨,不可让家中女眷滋生事端,你是没听见吗?”纳兰不服。
说起来,她可是皇后亲自指婚给十四爷的,怎么也算是半个皇后的人。
清婉挑眉,面容平静:“我听见了,今日巫蛊之事我会再查,罚你是补昨日的。昨日兰凤纵火,你身为主子,不要以为晕过去就能避过责罚。”
“你……”
纳兰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看到身旁兰凤那已经被剁去的手,只能咬着牙离开。
胤褆觉得这不像清婉的手段,从昨日火中逃生,到今日从宫中得了赏赐而归,这女子胆识过人,睚眦必报。
眼下只让纳兰面壁五日,似乎有些轻了。
他好奇地望着她,犀利地鹰眸似要将她看穿。
她若真心畏惧皇额娘,在宫中就不会与皇额娘针锋相对。
这时,清婉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将脸转向一边。
“十四爷,今日巫蛊之事既是管家发现的,这事不如就交给红月和管家一起去查。若哪日爷真被歹人所害,那臣妾该如何过活呢?”
胤褆意识到自己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有些久,也跟着清了清嗓子。
“又要彻查?”
“那是自然。”清婉转过脸:“爷有所顾忌,臣妾没有,臣妾谁都不用顾忌,也不怕得罪。”
“你是说我怕得罪纳兰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