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你和三皇子且能聊上几句,似乎和太子的关系更为生疏啊?”梅年漪随手扯来园边的杂草,百无聊赖的在指尖轻碾。
心中却在暗骂,跟个闷葫芦逛园子,还不如她一个人安静的赏风景呢!
林宗颐对梅家人一向有问必答,蹙眉道:“二小姐慎言!虽宗颐的确与太子性格不和!但他是太子,我等为臣子,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么?不是性格不合?一本正经的瞎说大实话,也就他林宗颐能做到了。
可这一世若她梅年漪不愿鞠躬尽瘁呢?
梅年漪讥诮一笑:“他刚才看我和阿姐的眼神,真够恶心的,让我想把他的眼睛剜出来喂狗”
林宗颐顿了脚步,眸光流转,显得淡漠而凝重:“这种话也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梅年漪将手中断成一截截的杂草丢在地上,不假思索道:“本小姐坚信林公子是不会出卖我的”
毕竟林宗颐也许不在乎她梅年漪,但绝对在乎梅家。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轮椅轱辘的声音又压在青石板上:“二小姐只对着宗颐一人说便好,切莫对外人胡说”
梅年漪又顺手扯了园边的花,闻了闻,再未出声。
今夜的月亮很圆,可皇宫的灯火太亮,只能看见其朦胧的轮廓。
梅年漪指挥林宗颐找个亭子,想看看这前世未曾逛过的装着奇花异草皇宫御园,疏散心中的这口恶气。
然而,还未靠近园中的亭阁,便听到几个贵女在八卦的声音。
“今日看那林宗颐,确是个正人君子”一个娇俏的声音先开口。
梅年漪回头看看林宗颐,仿佛在感受他,这么快便有女子论他正人君子了?
话音刚落
却是有人立即回怼:“什么正人君子?不过长了几分样貌,就他们梅家才当块宝”
这突然一转的话锋,听得梅年漪脸色沉了沉!她想起了一个月前,在酒楼,那些人也是这般议论的。
“是啊!是啊!听说他还勾引了梅家二小姐,这才与梅二小姐定亲”
那人又道:“那梅年漪也真是蠢,人不过是想踩着她上位,她还带着他四处招摇”
也有人疑惑问:“不会吧!听说梅二小姐和林宗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吗?”
“那梅年漪去抽他干什么?肯定是被这林宗颐在闺阁之中,便做出了丑事!”
众人惊叹:“天哪,你是说她们......她们?”
梅年漪愈听,脸就愈黑,这次的流言蜚语传得更加不要脸了。她的手攥紧腰间的紫鞭,在宫中也是藏不住涌起的怒气,咬紧牙,她面露狠色。
定是她在酒楼里抽人,抽得不够狠。
这些个没有长脑袋的贵女,还敢在后宫胡言乱语?
……
倒是林宗颐,好像早有预料,面不改色的沉默着推梅年漪准备转身,换一个地方。
梅年漪扶着轮椅的手一拍,两个轱辘被震碎倒在地上,她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冲进亭子,长鞭一甩。
她梅年漪,从生下来,就不是做这等缩头乌龟的。
女孩冲出去的背影极快,那根红色的发带在林宗颐的面颊上,一扫而过。
林宗颐脸色一凝,伸出去拉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幽深的盯着那个如烈阳般女孩的背影。
她张狂,不羁,红衣巾帼!!!
石桌随着鞭子的甩下裂成两半,梅年漪冷笑道:“贵女们请慎言”!
几个豪门贵女何时见过这等暴戾的场面,尖叫着慌忙站起身,瑟瑟发抖的抱团往两边一散。
附近赶过来的其他世家,看清来人是梅年漪,也不敢直接动手。
毕竟刚才亭中人说话,他们都是听见了的。
“梅二小姐,消消气,这可是皇宫大内!”终于礼部尚书的公子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往前跨了一步,温和有礼的开口。
“啪!”
下一秒。
紫鞭落到他脚边。
“啊!!!”
又是一声声尖叫。
“这句话该我告诉你们,可知道这是皇宫大内?罔称名门闺秀,小小年纪在别人背后乱嚼舌根?”
梅年漪前世久经战场厮杀,养成了一身的煞气。重生归来,她一直刻意收敛,但此时怒急,唇边勾着曾经那抹嗜血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