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签完后，纪华出了门，结果却不见陈嘉的身影。
“我送送你。”凌江作为主人，将人送到电梯口。
周燃已经先过去按电梯，稍等了一会却不见电梯上来，说：“好像是电梯坏了。”
“那不麻烦二位了，我从楼梯下去就行。”纪华有些担心陈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起下去吧。”凌江说。
因为担心陈嘉，纪华步子稍快走在前面，刚走到楼梯间，迎面遇上了陈嘉。
陈嘉一副万幸的表情：“凌总没有过来吧？”
“找我？”凌江慢了几步跟上来。
陈嘉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没……没什么。”
纪华见二人有些别扭，主动岔开话题：“电梯坏了，你刚才是跑上来的？”
“不过是十来层楼，没什么。”陈嘉满不在意。
一行四人走下楼梯，纪华陈嘉在前，凌江周燃在后。看着前面两个人并肩的身影，凌江忽然有些不爽：昨天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今天就跑出来跟人约会？跑得满头大汗的，这么着急见新欢？！
陈嘉即使不回头，也能感受到背后灼灼的视线。
此时他忍不住要感谢自己的那条分手短信，那条短信足以让凌江对自己有些改观。
凌江虽然有钱又多金，但也被人甩过，不过，陈嘉从来听话，他从未想过陈嘉会提分手。此时他看着前面的二人，才有些回过味来——陈嘉为什么会提分手呢？
即使撞见他和齐锐在一起，那也是分手短信之后的事。
莫非，陈嘉与纪华在一起了？
凌江与纪华都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谁也没注意到陈嘉无意间加快步子，暗吸一口气，闭眼摔了下去！
“陈嘉！”纪华离得最近，伸手捞了他一把。
按照陈嘉的计划，自己摔倒了，纪华即使伸手扶，自己也应该结结实实摔一膝盖，然后把裤腿一卷，昨天在浴室的旧伤加上今天的新伤，绝对看着肉疼。
纪华要是心疼他，嘘寒问暖的，陈嘉就顺势接受，试探试探凌江的态度；
凌江要是心疼他就更好了，只要在这把余情上浇浇油，任务完成还不指日可待？
可惜，毕竟黑化这路陈嘉也是第一次走，一不小心就走偏了。
陈嘉失算的是，在他摔倒那一瞬间，纪华生怕他滚下楼梯，急中出错，猛力拽了他一把，结果他人没倒下，却跟楼梯栏杆结！结！实！实！撞！了！一！脸！
“咚——”
撞脸的这声闷响在楼梯间里回荡了一瞬。
纪华连忙问：“撞到哪了？没事吧？”
陈嘉被撞得懵b了，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头疼还是鼻子疼还是嘴疼，捂着脸天旋地转了一会。
“流血了！”凌江看着陈嘉指缝里渗出了血迹，连忙跟周燃吩咐，“下去先跟医务室的人说一下，我们马上过去。”
周燃应声先下去了。
“怎么了？我看看……”纪华试图掰开陈嘉的手看看情况。
陈嘉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用眼神示意他没事。
没事！怎么没事！！老子的门牙啊！！！
怎么可以不按照剧本来！！
你不是神助攻吗！！
你这一助攻老子门牙没了啊啊啊！！
“别捂着了，让我看看。”眼看陈嘉的手指缝里不断渗血，凌江也站不住了，欲上前查看。
“没似（事）……没似（事）……”陈嘉即使疼得脑仁一抽一抽的，还惦记着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豁牙的样子，不然任务分分钟得黄啊！
凌江上前想掰开他的手，陈嘉连忙死力捂住。他越用力，凌江这肚子里的火越往上窜，忍不住呵斥他：“现在是使性子的时候吗？！撒手！”
陈嘉这头还晕着呢，哪里拗得过他，凌江一用力，他手就被掰开了——
只见他口鼻流血，摊开的手心里还躺着两颗断掉的门牙。
纪华和凌江，一时都愣住了。
陈嘉见状心想，脸不能丢尽了，能挽回一点是一点吧，马上又把手捂回去，瞪大眼看着二人：“不虎（许）要（笑）……”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陈嘉怕是觉得丢面子了。
“这时候还顾忌什么脸面。”凌江被他气笑了，“走吧，赶紧去医务室。”
“我背你……”
纪华作势要蹲下，陈嘉连忙率先迈步走到前面，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硬是自己走下去了。
其实刚走两步他就后悔了，牙根连着神经，他下楼脚步稍微重一点，就震得牙神经连着头疼，可是让人背下楼也太丢脸了，只好放轻脚步慢慢往下挪。
纪华和凌江二人在背后跟着，刚下了两层，凌江就压不住火气了，直接上前把人捞起来：“面子重要牙重要？”
陈嘉牙疼得难受，也没有力气吵架了，被凌江抱下了楼。到楼梯间出口的时候，凌江把他放了下来：“走吧。”
陈嘉知道这是凌江在给自己留面子，感激地看他一眼，自己走到医务室了。
“牙根没断，就是伤到牙龈了，先把牙龈治好，至于门牙，可以重新修补，不用担心。”
“谢谢。”陈嘉除了接受诊治外，说话还是捂着嘴，毕竟断了门牙实在难看。
“都怪我……”纪华颇为自责。
“没事，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滚下楼了。”
“我送你回去。”凌江不知为何，就是看不惯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硬是岔开话题。
“没关系，我送他，就不麻烦凌总了。”纪华坚持道。
凌江听了这话，忽然笑了：“我跟陈嘉，并非需要如此客气的关系，是么，陈嘉？”
这话头抛的，陈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所幸现在他受伤不方便开口，就顺势低头躲避凌江的目光。
这动作在纪华眼中看来，却是默认的意思。
“既然如此，不打扰了。”看来二人虽然有什么误会，却不是闹僵的关系，纪华掩下微微的失望，先离开了。
“分手也不是仇人，你躲着我干嘛？”凌江有些不爽。
“没……没有……”陈嘉继续低头。
“还说没有……”
陈嘉塌下去的发梢看起来软软的，凌江下意识伸手去揉，却透过手心，感到头发主人压抑的耸动。
“……怎么了？”凌江捧起陈嘉的脸。
陈嘉仍旧捂住嘴，只露出两个红红的眼眶。
“哭什么……”
“牙疼。”
凌江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