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黎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权野,权野的神色没变,依旧是那个样子。
像是他根本不知道苏家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概念,又或者是,他出国两年,什么都淡忘了。
可苏家人这三个字在华城人的耳朵里就是一个贬义词。
“是吗?”权野淡淡的说,像是权震说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冷雨中,权震看了一眼权野受伤的胳膊,问:“怎么受伤了?”
“褚哥没有告诉你吗?我以为你消息网遍布整个华城,没想到百漏一疏……”
“这只是第一次受伤而已,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的是,权野,你最好现在就想清楚。”权震警告道。
权野嗤笑了一声,他抬眼看着权震,笑道:“我觉得你无比可笑,权震,如果闲着没事,就趁早结婚,圆了老妈生前的遗愿。”
果然,权震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雨中,他跟权野静静对视着,似乎权野已经洞察了他的心脏。
对视了一会儿,权野觉得头顶上的雨停了,他移开目光,看着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景黎脱掉了外套。
权野哼笑了一声,还是小孩子啊,心性都还没有成熟。
“行了,老妈生前的遗愿也不止这一条,你爱结婚不结婚,滚吧。”权野挥挥手。
权震握紧了伞柄,把手里的药膏扔了过来,苏景黎抬手接住,张开手一看,是治疗刀伤的药膏。
权震还再说什么,转头慢慢往车的方向走去。
权野进入褚一生医院的第一分钟他就知道了,因为那医院就是他投资的,权野不知道,他才是褚一生医院的最大的股东。
他本来是给权野送药膏的,没想到还听了一耳朵的教训,不该过来的。
权野看道权震的车开走了,把药膏塞到口袋里,对着苏景黎说:
“走吧。”
“怎么走?”苏景黎问。
权野指了指苏景黎的机车,说:“你没车吗?”
苏景黎撇了撇嘴,说:“车胎爆了,打车吧。”
权野:“……”
权野无语地看着苏景黎,“小孩子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打车多贵啊!”
苏景黎冷冷地瞪了权野一眼,怒道:“贵死你了!”
几分钟后,两人还是坐到了出租车上,权野逗着小野猫,苏景黎则把脸瞥到了一旁生闷气。
堂堂清江的大老板,比他还抠!连几十块钱的打车费都不舍得,真不知道这十几家娱乐场所是怎么开起来的!
几分钟后,出租车内安静了下来,他转头一看,这人竟然睡着了。
靠在车窗上的头随着车的速度一下下磕碰着,肩膀的伤口也轻轻晃着,小野猫窝在苏景黎的怀里也睡着了。
车窗外的光芒映的权野的侧脸格外温柔,线条柔软,一点都没有身为清江大老板的戾气,安静下来,像是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大男孩。
苏景黎看了一眼窗外,手轻轻揽住了权野,把他拢到了自己这边。
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他的肩膀虽然还不宽阔,但足够结实。
回到清江已经凌晨了,权野睡得熟稔,苏景黎把人抱下车的时候依旧没醒。
只是清江正值午夜高潮,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苏景黎皱了眉,他看着怀里的权野,有些犹豫。
好不容易睡着了,再醒过来肯定要扰人,胳膊虽然包扎了,但肯定也还会疼。
出租车刚要离开,苏景黎又拦了下来。
“师傅,去锦中名都。”
“好嘞,坐好!”
夏南星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门被钥匙打开了,猛然惊醒,迅速坐起来,打开门。
看到是苏景黎后,夏南星稍稍松了力气,揉了揉惺忪的眸子。
“你怎么回来了?吃饭了没有?我帮你去做。”夏南星打了一个哈欠问。
苏景黎关上房间的门,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还要回去上班,你进去睡。”
“行,你注意安全。”
夏南星看着苏景黎出了房门,刚想转身,突然听到苏景黎房间里传来一声可怜兮兮的猫叫。
他渐渐清醒了过来,走到苏景黎的房间门前,刚要打开,突然手停住了。
苏景黎的房门锁了。
夏南星愣怔片刻,那声喵叫又响起了。
他回房间拨通了苏景黎的手机,苏景黎似乎正在跑步,呼吸有些喘。
“怎么了?”
夏南星急忙说:“我听见你房间有猫叫,你是不是忘记喂它了?”
“不用,明早我回去。”
夏南星不忍,又说道:“可他一直叫,我担心其他住户会过来投诉。”
是忘记了,可床上那人更重要。
不能让猫叫扰了那人睡觉,钱凯说过,权野睡觉的事情很重要。
“我现在回去。”
夏南星莫名其妙被挂断了电话,几分钟后,他听到了门外的机车声音。
机车可比猫叫声音大多了,夏南星看着苏景黎带着一身雨气进了门,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精致猫粮。
“你明天还有课,进去睡。”苏景黎站定对着夏南星说。
夏南星懵懂地点点头,“知道了,你还要回去吗?快天亮了。”
“不回去了,你睡吧。”
看着夏南星回到了房间,苏景黎才摸出钥匙进了房间,一进门,果然看到床上的男人已经坐了起来。
权野的手里还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苏景黎走上前从他的唇角拿了下来。
“不要在我的房间抽烟。”
权野哼笑了一声,卷了被子又躺了下去。
苏景黎拆开猫粮,把脏脏的小野猫提了过来,小野猫立刻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权野翻过身看着小野猫吃东西,苏景黎坐到了沙发上也看着。
“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苏景黎开口道。
权野挑眉,问:“问什么?没什么好问的。”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只剩下了小野猫的吞咽声。
“哦,对了。”权野开口了。
苏景黎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隔壁那个是你男朋友?怎么不睡一张床?”
苏景黎的心一时又落了下去,他想撬开权野的脑壳子,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构造,为什么关注点从来跟别人不一样。
“不是,室友。”
“哦吼,好危险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