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安妈妈哼了一声,“反正我跟人家定好了,我说你今天倒休,林阿姨就联系了对方,正好人家也有空。”
“赶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安燃啧了啧嘴:“妈,我今天特别累……”
安妈妈听女儿这么说,稍稍紧张起来:“燃燃啊,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妈妈过去带你去看医生?”
安燃赶紧解释:“没事,妈,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最近工作忙……”
安妈妈这才放了心:“那你今天在家里睡一天,反正我给你定的是下午四点。”
安燃知道,今天难逃一劫。
“好吧,你高兴就好!”她念叨着。
电话那头的安妈妈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燃燃啊,我和爸爸年岁越来越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
“等哪天我们都不在了,你要是没有个亲近的人,没有个温暖的家,你身体又不好,一个人,可怎么过啊!”
安燃沉默了。
心里发酸。
安妈妈也不说话了。
“好了妈, 我明白你的苦心。我今晚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相亲,好不好?”女孩强装欢笑哄着妈妈。
安妈妈的语气这才重新欢快起来:“哎,这才是我的好闺女!行,那爸爸妈妈等你好消息啊!”
挂上电话,安燃把早餐吃完,然后把自己扔进了宽大的小牛皮沙发里。
今天一天,她要放空自己。
用躺平来犒劳自己死里逃生。
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的头枕上,她又打开了手机。
她准备再好好研究一下那个斗阴app。
打开贴吧,看到里面有不少主播交流贴。
里面有对新手的指导,有各种道具使用的要领,有直播的心得感受等等。
都是五级以上的主播才有资格发帖和讨论。
安燃大致翻了翻,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原来所有道具的使用都不是一次兑换终身有效的。
随着直播时使用次数增加,能量逐渐降低直至失效。如果想续用就需要再次用积分兑换。
粉丝打赏的冥币也可以兑换成rm币,汇率是2:1。
这样算起来,这场直播有将近八千块的收入。
呵呵!
女孩不禁哑然失笑。
玩命换来的八千块!
行吧,总比一分没有还丢了小命强。
不由得又想起了赵强、周岚他们。
心头有些发沉。
又想起了陆烬。
这次要不是那小崽崽帮着,没准儿她也像其他人那样,永远地留在纸扎村了。
陆烬……
挺有意思的小孩……
正在胡思乱想,音乐铃声响起来,又有一个电话顶了进来。
是好闺蜜乔楠。
乔楠和安燃是大学同班同学。
两人性格相近,爱好也共通,所以大一一入校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乔楠是本地人。
两人毕业那会儿,正好宁城市局招考法医。两人一同报了名,又一同过关斩将,得到了进入市局刑警队做法医的机会。
后来因为那件事情,安燃辞职转行。
而乔楠还一直在警队工作。
两人不忙的时候就会打电话聊聊。
不过最近因为忙,好像有些日子没聊天了。
“安燃,你干嘛呢?”乔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今天轮休,在家里瘫着呢!”安燃回答,“你呢?最近忙不忙?”
“忙啊,最近案子挺多。”乔楠说着,叹了口气,“不过今天老大给我们放了一天假,让大家缓缓。”
安燃自然知道警队法医的辛苦。
又说:“你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太拼命!”
乔楠没置可否:“诶,要不然,中午一起吃饭吧?”
安燃立刻点头:“好啊好啊!好久没见了!”
她说着,嘿嘿笑了一声:“正好,我刚刚小赚了一笔,这顿我请!”
“哟,捡钱包了还是买彩票了?”乔楠打趣。
“不是啦,我……接了个私活儿。”安燃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答道。
两人约定了时间地点,挂上了电话。
中午十二点,安燃准时走进了一家餐馆的大门。
远远地就看到了座位上的乔楠。
“老乔!”她高兴地走过去。
乔楠赶紧站起来,挥挥手:“安燃!这边!”
两人见面先来了个法式拥抱。
入座后,安燃看着乔楠,微微皱眉:“老乔,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啊!”
虽然自己刚刚经历了那么极致恐怖的事情,但是昨晚她就发现,现实中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变化。
并没有因为直播而影响身体的健康。
反倒是眼下好闺蜜乔楠的脸色,微微发白,唇色也比平时浅淡,看上去妥妥的亚健康。
“老乔,你可得注意点,别把自己透支太厉害了!”
乔楠苦笑了一下:“安燃,你知道干咱们这行的,哪有能休息的时候?身不由己啊!”
安燃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叫了东西,边吃边聊。
唠了些日常琐事之后,乔楠盯着安燃看了看,忽然问:“安燃,我们是不是最好的姐妹?”
安燃笑着敲了她的头一下:“废话,这还用问!”
乔楠的神色慢慢严肃了下来:“那我问句不该问的,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安燃笑了,手里的筷子微微点了点:“干嘛?真心话大冒险啊?你是不是又要问我有没有交男朋友啊?要不就是,最近又相了几次亲?”
她笑得肆意:“小小年纪,瞧给你八卦的!”
乔楠却没有跟着她一起笑,脸色更加沉郁:“安燃,关于在警队的最后那次尸检任务,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笑声戛然而止。
安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良久。
“老乔,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安燃开口,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乔楠抬起头,脸色好像更加难看。
“你别问,先回答我的问题!”
安燃再次陷入了沉默。
那次的事件,虽然已经过去两年了,但它就像一根坚硬的鱼刺,始终横亘在她嗓子里,吞不下也取不出。
她实在不愿意去回忆。
那是她到警队工作的第十一个月。
那天,解剖室里送来了一具尸体。
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瘦瘦小小的,长得很漂亮。
身上有刀伤。
看到这样的尸体,安燃心里觉得十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