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梦月徘徊，呓语喃喃痴泪来，无烛无灯夜自明，有花有酒春常在。

暮霭楼注：考城隍所说夜自明是心自明之意，人心念念，时过境迁，常在才能心之永恒

第二天，旭日初升，司机接机归来，孟总在别墅区门口迎接老友吴德清，吴德清带着一个女助理先行下车来，大家寒暄问好，女助理又跑去打开车门，迎下来一个小姑娘，庞御影瞬时惊讶欢喜，原来吴德清来的时候，特意亲自去看望了庞御影的父母，又正值家中小妹放假，所以特地带了来，深知庞御影思家心切，有些话她们姐妹又能畅聊一番，总比转述的好。

孟总拉着老友就要往屋里请，谁知吴德清却催促助理把礼物拿下来，又催促她们姐妹带着家乡特产和应用之物先回屋子，忙活完后，转身一把拉住孟总说道：

“我今天是特意跟你谈公事来的，咱们就别影响她们叙叙家常了”。

孟总看着他，先是哈哈一乐，遂叫过司机说先去公司，又请吴德清的女助理坐前面，此时唐御影又急匆匆跑上楼，把孟总的手提包和昨晚准备的礼物拿了下来，又看着他们上了车开走了，这才带着妹妹大包小包的进门上楼。

吴德清在车上，又谈起了孟总挂职时候的领导，说是又高升了，对你很是牵挂，又说试验区现在欣欣向荣，很多底子都是你当初打下的，还特意嘱咐我跟你多学习，把你们公司的虚拟平台复制到天阳，领导们都欢迎你回天阳投资，我这先打个头站，领导抽空还想过来参观视察呢。

孟总听了，心里很是感慨，自从离开天阳，时常牵挂那些一起打拼的领导和朋友，尤其是天阳的父老感情很深，山好水好人更好，事业都是奋斗出来的，从一穷二白的百花山就能看到领导们的深切期望，既要保住生态的山山水水和人文传承，又要带着老百姓改变面貌，自从注入了新产业和新动力，山沟沟里成了创新的天堂，尤其是夜间的天际线，璀璨迷离让人神往。

两人又说着南城的小食街和长明河的散步，当时经常工作到后半夜里，吴德清有时候载着孟总去吃当地的米线，不承想老百姓在凌晨一点还在排队吃夜宵，可见这座消费之城和当地文化的特色，吴总的女助理更是如数家珍，什么宽巷、离街、文苑、红枫和盘水，那都是当地有名的饮食特色，真是酒好、茶好、人也好，当地人载歌载舞。

孟总听了心下舒畅，说到人好，立刻夸奖了女助理一番，说这北方人多高大身宽，去了南方却少见那种大肚肥胖的，男的瘦高俊朗，女的身细苗条，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又问了女助理的芳名，原来叫做黄静萱。

孟总调侃吴德清问道：

“吴总，以前我也经常去你那里啊，怎么没印象呢？”。

吴德清连忙笑着说道：

“她才来一年，我不是又弄了个教育集团么，当时缺少一个总裁助理，她刚从师大出来，又是熟人推荐，静萱自己也努力，关键是认真负责。你当时引入的职业联盟、特色附中和一老一幼，她都梳理得一清二楚。我平时瞎忙活，时间少，所以教育板块大部分事情都是她帮忙打理的，尤其是大数据培训，市里给了政策和经费，我们自己又解决一部分，光这一年就培养了三四万人，各地领导都很高兴，饮水思源，我还得感谢你呢，这教育跟虚拟平台是怎么回事，我盖房子行，弄这个也不太懂，所以也带她过来，让你多指导指导，看看我们能做什么”。

孟总听完，马上说道：“现在咱们公司元宇宙基地已经建设两个，很近就在园区内，叫做雀歌教育和百里文旅，一会咱们到了，我安排人先去转转”。

车子很快来到雀歌基地，只见顾哲早早就带着人在大门外迎接，孟总拉着吴德清向顾哲介绍说道：

“顾主任，这是我天阳的老大哥，念迪你见过的，这是她哥哥”。

转而又跟吴德清说道：“老吴，这是老严介绍过来的，跟念迪都是人民大学的校友呢”。

吴德清连忙握着顾哲的手夸奖道：“孟总，顾主任果然是一表人才，以后还请多照顾念迪”，说完又介绍黄静萱，顾哲看着这个小姑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大家互致问好，边聊着边往雀歌大厅走去。

由于是上午，大厅里比往日安静一些，来回走动的虚拟人频频欢迎贵客，虚拟时空的主题曲霎时奏响，正赶上宋朝历史时空对话的篇章，李清照的虚拟形象飘然而至，吴德清连连赞叹道：“这虚拟人果然是未来的方向啊”，孟总亲自介绍道：“这些虚拟时空人物可以在咱们基地开启，也可以在虚拟平台开启，还可以互动交流，虚拟人是智慧驱动的全息模拟”，顾哲也做了补充，突然望着这虚拟的李清照发呆，又指了指黄静萱，向着吴德清说道：

“哎呀，吴总，你看看她们像不像？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吴德清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指着孟总说道：

“你们这虚拟人，原来是照着我们公司员工设计的，我刚进来也觉得奇怪，还是顾主任提醒得好”，说着又对着黄静萱说道：“你上前边来，让大家仔细看看”。

黄静萱先是脸色微微泛红，接着就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学着李清照摆了个姿势。

众人都微笑着说真像，又是拍照又是视频的，转发到网上，有的干脆还凑上去合影，最后还是吴德清拉着众人一起合影，黄静萱正玩得开心，竟专门提出要跟顾哲单独拍一个。

黄静萱站在身旁，轻轻挽住他的胳膊，笑意嫣然。高大帅气的顾哲，对这个灵动活泼的小姑娘倍增好感。天下之事，有时候竟然就是那样巧妙，顾哲原是不信命运的，后来却是深信不疑。

从雀歌教育到百里文旅，吴德清感触颇深，经过多年的商场沉浮，始终对时代脉搏和市场走向保持着敏感的洞察。再加上对孟逸阳这个老朋友的深度了解，所以一直相信虚拟平台的价值理念，此时实地查看这众多落地的场景，对未来的市场也充满了信心。

众人簇拥着来到彩薇大厦虚拟平台实验室，严自强一大早去刘局长那里汇报，此时也急急忙忙赶了来，看到久未谋面的吴德清，先是相互拥抱了一下，接着就是抱歉说自己来晚了，还请吴大哥多多恕罪，吴德清看着严自强异常高兴，冲着孟总说道：

“这小子回回都把我灌醉，我那小公馆的人个个都怕他了”。

孟总哈哈一乐，说道：“幸亏我把他抢了回来，要不非让你扣在天阳不可，晚上咱们一块去老领导”，说着又介绍了刘智、郭一凡、王晔、张天意等众人，张天意主持又讲解了虚拟平台的设计和建设情况，郭一凡剪辑完昨天的踏勘之旅，通过视频方式又把明月湾做了详细介绍。

吴德清看着视频里的虚拟人，对着孟总说道：“这真是天生的一对啊，就是这两位以虚拟人的身份进入的吧？”，孟总连连点头，又隆重介绍了刘智的教育背景和设计能力，吴德清感慨说人才难得啊。

孟总又站起身，站在屏幕前，对着日落城明月湾大楼说道：

“吴总，这是明月湾大楼，是明月湾城市部分的核心，旁边的这块地，未来将同比例建设咱们园区的这几个基地，雀歌教育和百里文旅就是咱们参观的地方，这东北角的一块空地，未来准备按照明月湾十二院的规划，整体设计建造，这个建造是虚实同步的，未来雀歌和百里都要搬迁过来，还要把安全实验室也要搬过来”。

吴德清看着地块，分外精神，对这种虚实同步的理念，从陌生到熟悉，畅想着未来的商机。孟总又跑到窗边，邀请吴总往下看，指着不远处的空地说道：

“吴总，就是这块地，你要是感兴趣，我就全部给你了”。

吴德清马上打电话，从天阳安排团队北上，又通知长期合作的两家设计院，分别从扶苏和海城赶过来，打完电话轻轻说道：

“孟总，咱们先做勘察设计，我知道你现在正缺人手呢，这种虚实同步建设模式，国内还没有先例，我的人先借给你用，怎么投资和运营，咱们一会再聊，怎么样？”。

孟总马上会意，因为都是多年的兄弟，身边又是信得过的人，所以也就没有避嫌，看吴德清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跟严自强说道：“老严，你带着大伙去体验区参观参观，我跟吴总单独说几句”。

众人会意，少时实验室便只剩下孟总和吴德清。孟总此时非常兴奋，又拉着吴德清的手，一块走到屏幕前，指着日落城的巨大的生产区说道：

“吴总，你再看看这块地，足足有上万平方公里。未来明月湾是要搞制造业的虚实同步，这个不就是你多年的梦想么？咱们先搞虚拟制造，然后按照你的思路，在全世界收购实体制造业，咱们共同投资，你来负责运营和实体运作，我负责虚拟运营，你觉得怎么样”。

吴德清眼前一亮，终于谈到此行的目标了，吴德清当即表态，说道：

“老弟，咱们这样，虽然在商言商，但是虚拟制造一直都是我的梦想，你搭台子，我唱戏，我陪着你玩，就跟以前咱们做百花山一样”。

孟总先是欣慰，后又感叹，欣慰的是吴德清这么支持自己，感叹的是明月湾项目需要巨大的投资，说不好哪儿天就资金断裂了。好在昨天融资几百亿，但是也不一定能够撑得住，资金是分期到位的，而且做实体部分，自己却是经验和实力不足，所以这次吴德清过来帮忙，便一股脑的和盘托出，吴德清听完他的话，先是哈哈一笑，当即表态道：

“这个你放心，我在天阳做了这么多年，账面上还有点钱，一两千亿不是问题”。

孟总却是惊呆了，连忙说道：“老哥，你简直是深藏不漏啊。我看你也不上市，原来是不缺钱啊”。

吴德清正色说道：“老弟，在天阳，我跟你从来没有过过钱，我也没有给你送过什么礼物，是不是？因为咱们干的是大事，既然认定了是兄弟，谈钱就远了。你现在又不在官场，况且你现在干的事情，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投钱出来，也是希望坐坐你这条大船呢”。

孟总听着他继续说道：

“既然在商言商，咱们简单点，我先拿一千亿出来，干什么怎么干你来指挥，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换你20%的股份，你看怎么样？我那个集团，终究是上不了市的，也不能上市，这里面的事情，你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我要你这些股份，也就是考虑以后养老的问题了”。

孟总也郑重说道：“老哥，比例没问题，但是投票权需要限制或者锁定二十年”。

吴德清稍稍一愣，随即点头答应，也没多说，只是说都是一致行动人，细节的问题就让下面人去处理吧。后来，孟总又带着吴德清去办公室喝茶，吴德清先是扫了一眼，看着四周墙上白光光的，也没有什么装饰用品，刚喝了一口茶，便说道：

“你这办公室，也太简陋了，回头我找人给你重新弄弄”。

“不用、不用，太大了我觉得不合适；装修太过了呢，按照以前养成的习惯又觉得别扭。你可千万别照着你的来，你那里我是见识过的，光那整块的大理石我就没地找去”。

“既然不让我给你弄，那我就送你个小小的装饰品，挂在墙上，也是个心意”，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副卷轴，展开来摆在孟总面前，原来是一幅小画，卷面微微泛黄，笔墨丹青，淡雅至极，画的是一只鹡鸰鸟踩在芦苇上低头鸣叫，远处水天一色，没有题字也没有落款。

孟总一时也不太认识此画，刚要询问，吴德清只是淡淡地说：

“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我看了几年了，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原是山沟沟里收的，你挂着欣赏欣赏，先放你这里，帮我参详参详，都说这个画画得好，我也看不懂，你要是看懂了千万告诉我。听人家说这是一套，应该是两幅，另一幅找不到了，要是有消息，我再弄来，一块欣赏欣赏”。

孟总也不好再推辞，遂叫人进来挂在对面的墙上，两人喝着茶闲聊，远远朝着墙上画望去，似乎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