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成明显带着一肚子怒火离开,陈涵素杀人般的目光落在魏子诸脸上。
“还不快松开?”
魏子诸讪笑一声,松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陈涵素却并不买账,面露担忧道:“你太急了,这么早暴露自己,激怒薛成,他定会去找赵丙,明日朝堂又要起风雨。”
魏子诸吃着堪比宫中御膳房的食物,不以为意道:“这也好过他一个尚书,跑来公主府要人,我们还得双手奉上要好。”
陈涵素还想再说,魏子诸已经转头看向她。
眼神定定,深情对望。
陈涵素下意识目光闪躲,“突然看我做什么?”
魏子诸笑道:“我若不出头,他们的矛头就始终会是你,守着大尧第一美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冒点风险怎么行。”
陈涵素又羞又怒,“我在跟你说正事!”
“我说的也是正事。”
“……”
魏子诸叹息一声,幽幽道:“在你眼里,稳固朝堂,造福社稷才是大事,但是在我眼里,妻女无恙,家人平安,也是大事。”
陈涵素无言以对。
但眼神多少还是柔和了一些。
魏子诸其实不是不怕,只是怕也没用,已经入局了,只能想办法破局,然后跳出这一方棋局,变成布局之人。
否则,大家都要玩完。
吃过午饭,陈涵素情绪不太好,撇下魏子诸自己回房了。
魏子诸则找了一处院子,想着能不能鼓捣点东西出来,毕竟现代的那么多文明结晶,随便整几样出来,也足够震惊这个时代了。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一直到晚膳,陈涵素都没出来吃,魏子诸有些担心,想过去问问看,又作罢了。
毕竟以往三年,他从未踏足过陈涵素的寝宫。
哪怕现在换了人,魏子诸也潜意识里不想打破,除非两人的关系真的已经变成了夫妻一般,不然他好不容易让陈涵素对自己改变的印象,可能又会前功尽弃。
长公主寝宫的院子里。
陈涵素闷闷的坐在数下石凳子上,问道:“伶儿,驸马在做什么?”
伶儿心知肚明,还是脸色如常的汇报道:“回公主,驸马吃完午膳就进了百花苑,如今还没出来。”
“百花苑?天色都黑了,还能赏花?”
“不知道呢,公主要不去看看?”
“不去!”
陈涵素立即摇头。
伶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公主,我看驸马确实也改变了很多,但兴许还是有些顾及,所以不敢来这边。”
陈涵素偏头看她,“不来便不来,本宫要他来这里干什么?”
伶儿立即噤声。
这些话,也就她这个贴身侍女敢说两句,但也只能点到即止,说多了就僭越了。
魏子诸哪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傲娇到了这种程度,他正忙着鼓捣几种药草,看看能不能弄出点东西来。
王琼在旁边打着灯笼,看得一脸茫然。
“去把姜允颜喊来。”
魏子诸突然说道。
王琼一怔,反应过来赶忙跑出去。
不多时,姜允颜走了进来,眼中满是警惕跟紧张。
大晚上的,这位驸马爷突然把自己叫来,多半没什么好事。
看到她这眼神,魏子诸无奈道:“好歹也是我把你救出来的,你怎么对素未谋面的公主那么尊敬,对我就一副见了仇人的样子?”
姜允颜不说话。
下午陈涵素已经派人调查过姜允颜的底细,确实底子干净,也就暂时留在了公主府。
魏子诸懒得问了,招手道:“过来,把面纱摘了,本驸马鼓捣了一个下午,看看这玩意儿能不能祛疤。”
姜允颜眼神惊恐的站在原地,还后退了小半步。
魏子诸觉得非常受伤。
这玩意儿是他好不容易鼓捣出来的,加入了芦荟跟生姜等植物,祛疤效果应该有,但不知道怎么样。
而且姜允颜脸上的疤痕,不是胎记,也不是烧伤,更像是瘀血凝结,又得不到救治,久而久之不仅没好,反而留下了疤痕。
“放心吧,我不会害你,我要真害你,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不然我喊两人,把你绑到我床上,这样你就觉得正常了是吗?”
魏子诸无语道。
姜允颜更加惊恐。
魏子诸彻底没办法了,把小瓷瓶放在地上,说道:“你要是想去掉脸上的疤痕,可以自己拿去试试,要是怕我下毒,就丢了。”
丢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王琼犹豫了一下,也立即跟了上去。
姜允颜站在原地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拿起了那个小瓷瓶,拔开木塞,一股植物的清香混合着生姜的辛辣传出,不刺鼻,还非常好闻。
见四下无人,她终于揭开面纱,用青葱玉指沾了一点点,颤抖着手,涂抹在疤痕处。
很快,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等了片刻,见没有其他反应,就又涂了一点。
当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她又大惊失色,可紧抓着瓷瓶,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魏子诸自然不知道,他回房后,已经有侍女把他喊姜允颜的事情告诉了陈涵素,惹得陈涵素直接摔门回屋,也气得伶儿差点破口大骂。
刚好了两天,怎么又开始招惹其他女子了?
要不是不好逾越下令,她都想把姜允颜赶出公主府了。
翌日。
魏子诸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跑去膳房一看,陈涵素还是没在,他忍不住喊来一个侍女询问,“公主用过膳没?”
侍女恭敬道:“回驸马,公主一早进宫去了。”
魏子诸眉头微皱,今日朝堂肯定有动荡,按理说陈涵素跟自己一样,在家里等着就行了,还进宫干啥。
正想着,王琼从外面跑进来,喊道:“驸马爷!公主回来了!”
魏子诸立即迎上去,看到王琼脸色有些不自然,皱眉问道:“出事了?”
王琼支支吾吾,“公主、公主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让我喊驸马爷过去。”
说完又凑近魏子诸,小声道:“公主让我喊驸马的语气很不好!”
魏子诸浑身一僵,“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王琼附耳低语,“听公主跟伶儿谈话,好似是朝堂上有人针对驸马爷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