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把人从身上推开,许子溪连忙去查看晏殷澄的情况。
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昏睡,额头和呼吸的温度都是滚烫的,然而两只手却冷得像冰块,情况看上去十分不妙。
眼下该怎么办?
看着对方俊美得令人失神的脸庞,许子溪脑袋一片空白。
对了!她记得这个男人还有另一个同居人!而且在海鲜市场看到他时,他身边也有很多的保镖!
许子溪连忙回头张望了一下,谁知隔壁屋内空空如也,另一个男人连个影子也没看到。
奇怪,他身边平时很多人,怎么这个时候偏偏都不在?许子溪焦急地皱起了眉头。
算了,还是先把人转移到屋里吧。地板这么凉,现在又是冬天,别害得人加重病情才好。
然而当许子溪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决定有多愚蠢。因为晏殷澄他——
太!重!了!
晏殷澄身高足有185,即便眼睛有问题,也是个正常健康男子的体格。
为了不让人摔到地上,许子溪只能暂时抛开男女之间的界限,把晏殷澄的手臂绕过肩膀搀扶著,另一只手则努力揽住晏殷澄的腰。从后面看上去,晏殷澄整个人都压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整个都圈在怀里。
在好几次险些被重量压得摔倒后,昏迷的晏殷澄总算从冰凉的地面转移到了沙发上。
而许子溪额头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累得直喘气。不过只休息了片刻,她便立即起身,走进屋内找来一床被子盖在晏殷澄身上,但在她想要找冰块给晏殷澄做物理降温时,却发现他家冰箱空空如也,厨房里甚至连烧热水的工具也没有,更别提药箱了。
许大小姐都气笑了。这鬼地方,怎么要什么没什么?要不是看出他们的车子是最新款的迈巴赫,她真以为是哪里来的难民呢。
没有办法,许子溪只能回自己家里取来冰块,敷在晏殷澄额头上为他做物理降温。只是这一来一回的,动静难免就大了一些,把两个崽崽都吵醒了。
听说昨天夜里那个送他们去医院的叔叔病倒了,两个崽崽觉也不睡了,兴冲冲跑到隔壁屋帮许子溪的忙。
这恰好解了许子溪的燃眉之急。
取出闹钟放在沙发旁边,她摸了摸两个崽崽的头,说:“宝宝,妈咪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好不好?这个任务做好了呢,妈咪会有奖励给你们哦!”
原小栩追问:“妈咪,是什么奖励呢?”
这小子,才三岁,就学会讨价还价了吗?真不愧是将来男主商场上的头号反派劲敌。
许子溪不由失笑:“栩栩宝贝想要什么奖励呢?”
原小栩忙道:“栩栩要吃……要吃好多好多甜甜的!”
“好哦,只要栩栩好好完成妈咪的任务,妈咪一定好好奖励你们,轩轩也有份哦。”
“好!”原小轩眼睛一亮,挺著胸膛回答。
“这个叔叔生病了,妈咪现在要出门买药,但是叔叔身边需要有人照顾,所以妈咪想把照顾叔叔的任务交给你们。轩轩,你看着这个小闹钟,只要时针转到一半的地方,就把叔叔头上的这个东西拿下来,栩栩要帮哥哥把新的冰块放进去,再重新放到叔叔头上。这个任务需要你们两个一起合作完成,直到妈咪回来。可以吗?”
许子溪尽量说得浅显易懂,原小轩一听就明白了。他拍拍胸膛,说:“妈咪放心去吧,叔叔就交给轩轩和弟弟了。”
许子溪裹好围巾,分别在两个崽崽脑门上亲了一口,便揣著钱匆匆出门了。
她走后,原小轩和原小栩蹲在沙发前,骨碌碌的大眼睛一错不错盯着沙发上沉睡着的晏殷澄。盯了大约十分钟,原小栩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妈咪的任务好无聊哦,他困困,想睡觉了呢。
“哥哥,叔叔怎么会生病了呢?是被我们传染的吗?”原小栩含着手指问到。
原小轩摸了摸晏殷澄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脸,说:“不是哦弟弟,叔叔生的病跟我们不一样。昨天我们生病的时候脸是凉凉的,可是叔叔他的脸很热很热,应该是发烧啦。”
原小栩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哥哥,你好厉害哦。”
原小轩有点害羞的低下头,但同时心里有有些骄傲。他也觉得他很厉害呢,他并不害怕生病,反而还觉得生病时身体的各种异样让他感到很有意思。
过了一会儿,时钟终于转过了半圈,原小轩立即紧张起来,叫道:“弟弟!这个针转到妈咪说的位置了!我们该帮叔叔换冰块啦!”
“哦!”原小栩打起精神,。
两个小崽崽配合得十分默契,很快就换好了全新的冰袋。原小轩捧著冰袋朝晏殷澄靠近,踮起脚尖想要重新把冰袋放到他的额头上,眼看着就要完成了,谁知他脚下忽然一歪,不小心将冰袋倾倒,里头的冰块哗啦啦尽数往晏殷澄脸上砸去。
晏殷澄被砸得浑身一激灵,终于从沉沉的昏睡中恢复了些许意识。
他觉得脑袋痛得仿佛被斧子劈开似的,以往敏锐于常人的嗅觉此刻完全失了灵,两只耳朵也嗡嗡作响,四肢灌铅一般沉重,整个人都像溺水一般,连呼吸都十分的困难。
他怎么了?
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晏殷澄才回忆起来。
刚刚那个女人好像敲开了他家的门,说要给他还钱。
可他怎么现在又躺在这里?
刚才发生的事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他太过厌恶原希,所以出现了幻觉?
“弟弟,我们快把叔叔的脸擦干净,不然会让他着凉的。”
嗡鸣不已的耳朵突然听到一道不可能出现的稚嫩嗓音,晏殷澄愣了愣,脑袋里的剧痛愈加的明显。他用力皱紧眉头,更加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虚幻还是现实,直到额头上落下两道略微有些冰凉但却无比柔软的触感,他才真正确认——这不是梦。
“你们……”
从难以置信到满心焦灼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晏殷澄开口想说话,但出口的声音却干涩沙哑,嗓子也是一阵剧痛。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两个崽崽一跳,但随后他们又高兴地呼喊:
“叔叔,你醒啦!”
“叔叔,你生病啦!”
“别担心哦,我们的妈咪去帮叔叔买药了呢!叔叔很快就能好起来啦!”
晏殷澄抬起手握住放在脸上的一双小手,上面的温度让他完全不舍得放开,但他咬咬牙狠心将挨他最近的那具身体推了出去。
“离……离我远一点!”
“你干什么!”耳边却倏地传来许子溪的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