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在谢安雨的耳畔炸响。
“这不可能!”
尽管他已经提前猜到,“李叔”或许是道宗的某位前辈或者其他几脉的师兄。
但他万万不敢相信,“李叔”这位看上去已经年近半百的天位境厨子。
竟是与自己师出同门,有着同一位师父的大师兄!
“我只有一位大师姐,哪里来的大师兄?!”
谢安雨不可思议的说道:“而且你看上去比师傅的年纪还要大!”
“呵呵,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欺骗你的必要么?
“李叔”微笑着反问道。
“那为何,我从未听师父和师姐提起过你这位所谓‘大师兄’的事情?”
“你不知道,那是因为师父和小雪从未想过将关于我的任何事情告知你们,守陵人也不会允许他们透露!”
“李叔”果然是守陵人!
听到“李叔”这样说,谢安雨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是因为守陵人要维持自己的神秘性?”
“这只是很小的一方面原因。”
“还因为什么?”
谢安雨追问道。
“安雨,你似乎,对守陵人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呀!”
“李叔”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安雨。
“我好奇呀!人家是小孩子嘛,好奇是小孩子的天性呀!”
谢安雨理所当然地说道。
“哼!普通的小孩子哪有你这般鬼精?!”
“李叔”对谢安雨的话嗤之以鼻。
“你既然想听,那我便挑些不重要的事情与你唠叨唠叨。”
谢安雨没有说话,重新坐下,等待着“李叔”的故事。
“你说的并没有错,我确实不是靖州人,我家乡在京城。”
“李叔”刚刚讲完一句话,谢安雨立刻挺起胸脯,表情也眉飞色舞起来。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你看!我猜得果然没错!”
只有这时,“李叔”才从谢安雨的身上看到了“小孩子”的影子。
没有理会谢安雨,“李叔”继续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但我确实姓‘李’。”
京城,李姓!
谢安雨眉毛一挑,隐约间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李’!大秦皇室的‘李’!”
“李叔”尚未一顿,继续说道:“吾名李季真,今年三十有五。当朝献王李天河,是我父亲。”
“你是献王世子?”
谢安雨惊讶于“李叔”的出身。
“没错,我确实是父王的嫡长子。”
“李叔”没有否认。
“呵呵!”
谢安雨一阵苦笑,自己这些师兄师姐们的出身都吓死个人!
不是豪门家的大小姐,便是王爷世子。
就连平日二师兄段云好像都有着自己的一段故事!
好像只有自己是被师父从“垃圾堆”捡回来的!
谢安雨有些沮丧。
“十五岁那年,我被拜入师父门下,师父赐名李清风。”
“那个,师兄,我打断一下好么?”
谢安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相信了“李叔”的身份。
“随意,反正今晚咱们的时间多得是!”
“你名字中的‘清风’是哪两个字?”
“自然是清风徐来的‘清风’。怎么了?”
“......,没什么,您继续。”
清风、探雪、段云、听雷、邀月、唤晴、安雨、霜儿。
谢安雨对师父谢无咎起名的水准已经无语了,是真的随意呀!
李清风狐疑的看了谢安雨一眼继续说道:“我跟随师父回山后没过多久,师父一次外出之后,又带回了个小姑娘,就是你的大师姐陆探雪。之后,我和小雪便在一起跟随师父习武、修炼,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真的是我经历过最为开心的时刻。”
也许是回想起那段时间的美好光景,李清风的嘴角不经意间微微扬起。
就连他脸上的那道骇人的伤疤此时在谢安雨看来,也没有那么可怖了。
“后来,便是守陵人前来道宗挑选新鲜血液。不知为何,他们的首领竟选中了我!原本,我本想凭借献王世子的身份拒绝加入。但奈何其首领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将初代太祖皇帝的旨意请出。没有办法,我只得写信求助父王。但还没有等到父王的回信,我便被守陵人强行带走。”
“临走之时,守陵人将道宗之内关于我的一切全部抹去,并要求师父和小雪从此之后不准与任何人提及我的存在。起初我也以为这只是守陵人强行保证自身神秘感的一种手段,对此很是不屑。”
“但当我真正加入守陵人之后,方才明白,守陵人将关于我的一切全部抹去的目的竟是保护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为什么?”
“因为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守陵人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么的可怕!他们一旦知晓了守陵人成员的真实身份之后,便会对其家人以及亲朋好友展开疯狂的报复。”
即使已经时隔多年,李清风在回想起之前的经历时仍是心有余悸。
“在守陵人中,身份暴露后,家破人亡的情况屡见不鲜,被灭满门的例子更是不在少数。”
“守陵人,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
谢安雨眉头紧皱,情绪也被李青峰所感染。
“这是守陵人......不!这是属于整个大秦的秘密!你这个‘小孩子’就不早问了!”
李清风神秘兮兮地说道,语气中还特别强调了‘小孩子’三个字。
“切,我就是随口一问!没准你想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
谢安雨一脸“我不稀罕”的表情。
“那你又怎么会回到道宗的呢?而且还是这副模样!”
“一日是守陵人,一生都是守陵人!”
“原本我也以为,这一生要么便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要么便是等自己垂垂老矣之时,死在军营......”
“但没想到,五年前,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我所在的队伍在与敌人交战中全军覆没。等我醒来之时,战场之上除我之外,已无一人生还。我虽坚持着活了下来,但也成了这副样子。”
“伤好之后,我本想回来看看师父和师妹之后立刻返回守陵人。但回山之后,便再也不想回去那个充满鲜血和杀戮的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