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
李长安听到这番话之后沉思了片刻。
他昨天确实也想过此事,以皇宫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待在宫里根本没有自主行动的空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是自己要想安安稳稳的出宫居住,那么应该住在哪里这件事,就又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就在这时,张太傅再度开口了:“如若太子殿下不嫌弃,就请您下榻老臣的太傅府可否?”
听到这句话,李长安脸上一喜,刚想开口答应,却听见石都督怒声喊道:“你这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我说你怎么突然开口请殿下出宫,原来打的是这个心思!”
下一秒,他也朝着李长安俯身拜道:“老夫的府邸虽比不过那太傅府来的豪华,但是殿下您可要知道,老夫的女儿可是会经常回府探望老夫的!”
听到了这,张太傅开始疑惑起来了,石无极的女儿?两年前不是刚被皇上纳进宫去吗?难不成这李太子和雪妃......
张守正的脑子飞速运转,这时候终于想通了,怪不得这石无极今天会特地传密简给我!
虽然不知道李太子为何突然“开窍”,但既然太子殿下如今不仅不再痴傻,甚至还具备着千古圣君的潜力,那么洛儿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张太傅瞪了一眼石无极,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乃千金之躯,岂能住进你那间武夫的破门小庙当中!”
说着,他又转过身来对李长安俯身道:“还请太子殿下和老臣走吧,对于先前说过的再分配问题,老臣还有一些不解之处,想和殿下请教一二。”
......
李长安连夜跑出来了,带着伤势已经痊愈过半的洁妃。
张守正没有对外声张此事,甚至都没有和家中的奴仆们说明来者是谁,只是简简单单的清扫出来了两间厢房,将二人给安置了下来。
对此,李长安倒是没有半分的怨言。
毕竟这太傅府的随便一间房子,都要比他前世的出租屋要强多了,而且日常起居还有下人服侍,虽然和宫里的日子比不了,但最起码安心,舒坦。
太傅府。
“父亲,您怎么把那李长安给接到了我们张府了?难不成您忘了十年前的那件事吗!”
书房内,张白洛对着张太傅不停的抱怨着。
面对着女儿的满腹牢骚,张守正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为父敢肯定,李太子绝对不是呆傻之人,而且如果一切顺利,他将会成为我们大玄朝的一代圣君!”
“这么说来,当年他对着全皇城说的那句话,也是认真的了?!”
张白洛的心中对李长安只有恶感,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他,更何况是同在一间屋檐下居住了。
听到了这番话,张守正神色认真的说道:“以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罢,最起码现在看来,李太子是一心想要改过的,而且,为父现在还希望你能够做一件事。”
张白洛面带疑惑的看了过来。
“为父希望这一次,你能不计前嫌,我想要再度将你许配给太子殿下!”
张守正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坚决,带着不容置可的气势。
听到这,张白洛瞬间抿起了嘴唇,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
没办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个封建社会当中,越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反而越是没有权利去反驳父母的命令。
“好了,你现在去给太子殿下奉杯茶,从昨夜到今天,你居然连都没有见过李太子一面!这次你主动去问个好,也省的日后有人,说我张守正教女无方!”
张白洛哭着眼睛离开了,张母从侧门走进书房,像是责备般的对他说道:
“洛儿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般委屈,你又何必在这时候逼迫着她去做这些。”
“唉!”
张守正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缓缓的开口说道:“这是为她好,也为我们张家好……”
……
半个时辰过后,张白洛收拾好了情绪,听话的亲自上门去奉了一杯茶。
不过她的这一趟注定是见不到正主了,因为李长安一大早就已经离开了张府。
此时此刻,皇城的主街上。
李长安一个人悠闲地走着,心底却是不停的在思虑着。
自己这一次重生,真是要枪没枪要炮没炮,至于那传说中的系统,更是从来都没有过影子。
要想成功夺得皇位,把先前的那股恶气狠狠的撒出来,那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钞能力”。
大玄朝和华夏的历代王朝相差不多,做商人虽然十分赚钱,但却因为商籍的低贱,导致无数人厌恶这个行当。
可就算是商籍再过低贱,钱财却依旧是万能的!
况且李长安一点都不在乎这些。
自己现在手里拿着的,可是张太傅亲自给办理的“临时身份证”,所以就算是改成了商籍,那也一点影响都没有!
脚下朝着官府走去,李长安的心底已经有了想法。
要做,就做笔大的!
为了现阶段尽可能的多积聚力量,自己需要的钱帛可谓是越多越好,所以理所当然的,他盯上了贩私盐的这个暴利产业!
如今大玄朝对于盐业施行的是两种政策,一种是私人制盐官府收购的“开中法”。
而另一种,则是私人制盐私人贩卖的“纲法”。
简单的来说,李长安完全可以自己提炼精盐,然后贩卖给官府或者是商人!
现在大玄的食盐,大多都是以海盐的提炼为主,至于提取矿物质盐的方法,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所以如今,国内无数的盐山都处于废弃的状态,毕竟矿物质盐如果不经提炼便直接服用,那可是会死人的!
也正因此,李长安的这一笔生意,绝对算得上是对国内所有盐商们的一次降维打击!
吏科值庐内横放着一处屏风。
李长安刚刚迈步踏入,却听到屏风后突然传来茶盏摔落在地的破碎声音!
吏科的主事当然知道这一处屏风后坐着的是谁。
一位是均州刺史赵占军,另一位则是掌管着西凉四十万大军的大元帅——赵拨坤!
李长安听到了茶盏破碎声,但并没有多问。
吏科值事找出了一本厚厚的户籍册,手持铁印,对他问道:“李小安,你可做好决定了?一旦成为了商籍,今后可就再也改不回来了。”
李长安点了点头:“麻烦你了,我心意已决。”
等他走后。
屏风后面,赵拨坤突然急促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对着吏科值事喊道:“你出去!”
坐在他一旁的赵占军此时眉头紧缩,自顾自的念道:“实在是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但……但是这怎么可能!”
“我的外甥,不是误食了草果之后变的痴傻了吗……而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占军是李长安的舅舅,从小就是最为疼爱他的。
但是在赵皇后病逝,李长安变得痴傻之后,皇上为了防止赵家将来篡权,硬是将他二人赶出了皇宫,分配到了边疆驻扎。
和自己的亲外甥一别十三年,没想到再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在这里!
赵占军呆愣了片刻,然后重重的坐回到了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