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啪的一声,把五千块甩在桌上,秦南山满脸怒容的呵斥。
马德先顿时一个激灵。
顾不上去思索这是怎么回事,硬着头皮陪出笑脸:“秦院,这钱是我准备汇给家里的,刚好也是这个数目……”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微弱下去,细若蚊蚋。
这解释太拙劣了,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你不懂手机转账吗,需要汇现金?!”
秦南山冷着脸,“昨天你就对林霄污蔑中伤,院里念你是初犯,本来还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你还变本加厉!”
在场除了马德先,还有不少人都与他一样,是郭怀义的拥趸者,秦南山将昨日的事件重提,就是为了能对马德先数罪并罚,避免这些人联合郭怀义,站出来维护马德先。
医院里,绝不容许有这些乌烟瘴气的存在。
“我……”
马德先向李贵夫妇投去求助的目光。
李贵不知所措,赵丽霞的反应还算快,立即跳出来叫嚣:“马主任有没有受贿,那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只想拿回我的钱!”
秦南山皱住眉头,这种无理搅三分的妇人最是难缠,如果她咬死马德先这钱与她无关,自己就不好对此事定性。
咚咚。
诊室外,猛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房门被推开时,众医生都一头雾水,林霄则缩紧瞳孔。
钟灵一眼就认出这个中年人:“你是李瑞轩的父亲?”
“是我。”
那张枯瘦的脸颊满是尴尬,显然是应付不了这种场合,但他还是红着脸训斥赵丽霞,“谁让你这么污蔑林医生了,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啊!”
“大哥,我……”
赵丽霞总算表露心虚,支支吾吾起来。
中年人转过头,在人群中找到林霄,更是老脸一红,羞愧的直接跪下:“林医生,我李富对不起您啊!”
“李先生,不要这样。”
林霄一个箭步,眼疾手快的扶起他,“误会解开就行了,何况,这错也不在你。”
“是我没有管教好弟妹,害您受了这么大的冤枉。”
李富又瞪了弟妹好几眼,而后,竟把三年前那场抢救,一字字说了出来,“要不是我鬼迷心窍,说什么都不肯同意手术,林医生也不会被吊销执照,林医生,我们全家人欠您的,这辈子都还不完啊!”
周围响起哗然声,众医生只知道林霄是拿那场事故道德绑架李富他们,却没想到,道德绑架是假的,背后真相竟如此的令人动容。
马德先血液冲上面皮,难以置信开口:“真相怎么会是这样,你,你有这么伟大?”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肮脏!”
钟灵气的俏脸怒红,更拿出手机连拍数张照片,“我要让网友们都看看,你有多么丑陋难堪!”
马德先躲闪不及,一张脸极致惨白。
误会解开,马德先被停职调查,林霄则是把李富三人送出诊室。
“早上我有活儿,就托付李贵去送轩轩上学,结果刚才接他放学的时候,听他说叔叔要去找林医生要钱,这才知道坏了,好在赶上了,没有让他们酿成大错。”
一边解释着,李富一边瞪视两人。
李贵惭愧的耷拉着头,赵丽霞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敲诈林霄,不算是什么错事。
不远处,一扇房门开启,马德先抱着一箱个人物品,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恰好跟几人迎面撞上。
“真晦气!”
钟灵吐出一句,精致的一双杏眼怒气腾腾,“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林霄笑了笑,跟着打趣:“话不能这么说,今天不就甩掉了么?”
钟灵一怔,旋即咯咯轻笑。
再看马德先夹着尾巴的样子,心情愉快了很多。
但随即,她的笑容就戛然而止。
微愕的看着赵丽霞冲到马德先面前,一把拽住其手臂,大声质问:“说好了事成以后,给我们一万块报酬,你休想跑路,快拿钱!”
马德先气不打一处来:“事情都搞砸了,你还有脸要钱?”
“是我搞砸的吗?”
赵丽霞拿出乡野悍妇的姿态,气势更压一筹,“分明是你自己露出了马脚!”
这让马德先满脸委屈,鼻头阵阵发酸。
他想露出马脚吗!
鬼知道那该死的信封,怎么会跑到他的口袋里面!
“少在这儿装可怜,戏我陪你演了,快点拿钱!”
“拿什么钱,没有!”
被赵丽霞纠缠的烦了,马德先耐心全无,索性丢下纸箱,与赵丽霞推搡起来。
悍妇有些力道,但终究比不过一个大男人,加上李贵性格懦弱,只是远远站着,没一会儿,赵丽霞就败下阵来,被马德先推出好几米远。
后退途中,赵丽霞失去平衡,哎呦一声,狼狈不堪的倒在那里。
后脑撞了一下地面,当场就晕厥过去。
“这,这跟我没关系啊,是她自己摔倒的!”
马德先吓得举起双手,澄清自己。
没有人理会他,李富兄弟快步跑上来查看情况,而冲在最前面的,是一袭白衣。
林霄。
“颅脑撞伤,昏迷,抽搐,呼吸出现紊乱。”
“钟灵,快去叫人,把诊室的床腾出来。”
“李富李贵,帮我把她抬起来,注意别碰到后脑。”
林霄曾经作为西医主任,在急救方面的能力彻底显现,一阵有条不紊的指挥以后,赵丽霞很快就被送入诊室,接受了最及时的治疗。
半小时后。
赵丽霞幽幽醒转,看见自己躺在综合诊室的临时床上,脑袋还有些昏沉,但不像那么疼了。
“还不快谢谢林医生。”
丈夫李贵坐在一旁,连声催促,“要不是他,你现在就危险了!”
隐约想起摔倒前发生的事,赵丽霞立刻胀红脸色,无地自容。
“林医生,我对不住您。”
赵丽霞含泪道,“我那么诬陷您,结果您还愿意救我,我真太不是人了!”
“你用不着自责。”
林霄双手插兜,平淡道,“从个人角度上说,我确实不想出手,但那一刻,我是医生,只是做了我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