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就在宁漠满怀期待地揭开炉盖之后，他才发现，丹药虽然没被烧毁，也没药性冲突，但，很遗憾，它没成丹。
三团黏糊糊的东西沾在炉底，看上去有点恶心，和鼻涕一样。
没人会想服用这样的丹药吧？
“这，算是一纹丹吗？”
宁漠发愣半晌，幽幽来了一句。
魂老捂住额头。
“我教的是炼丹，你特么在给老夫煮粥！”
“……”
淦！
炼制固元丹对宁漠消耗不小，他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盘膝而坐，闭目恢复灵力。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魂老有所感应，直接消失在原地。
宁漠睁开眼。
“谁啊？”
怎么在这个时候敲门？要是我还在炼丹，那岂不是打扰了我？
门外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是我。”
是丹王。
宁漠有些意外，起身开门。
丹王已经等待许久了，一直等到里面炼丹波动消失，才去敲门。
他也怕打扰炼丹。
见到宁漠后，丹王略显僵硬的一笑。
“有点事情要和你说说。你炼丹，如果药材没出钱购买的话，炼丹所得一半要上缴，这是炼丹殿的规矩。你拿了五份药，算你五分之一的成功率，这次你至少要上缴两枚固元丹。如果是八纹以上的，可以只缴纳一枚。”
宁漠隐约听说过这个规定，只是之前他炼制的是不入阶的聚元液，丹王嫌弃，所以一直没找他要。
“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准备关门。
不料，丹王抵住门。
宁漠一愣。
“还有事吗？”
丹王干咳一声。
“那个，你炼成了吗？我刚刚在外面感受到了一些气息。”
宁漠：“……”
迟疑片刻，他才缓缓道：“大概，是炼成了的，有三枚，你要的话全拿去吧，丹纹不多。”
丹王意外。
还真给他炼成了？这可不是小事。
进入炼丹室，看见炼药炉中物品，他才知道所谓的“丹纹不多”是什么意思。
嘴角抽搐一下，丹王慢慢道：“你说话，还真是……委婉啊。搞了这么久，你就弄出三团……鼻涕？”
宁漠怒了。
魂老好歹还说是熬粥，你竟然敢说这是鼻涕？！
“爱要不要！”
丹王也不生气，叹息一声，大手一挥，收走这三团不明物体。
“至少还有些药性，比得上一两纹的丹吧……你炼制太怂了，火候不够。对了，宁漠，你……到底有老师吗？”
宁漠心中一紧。
被怀疑了！
也是，一个没师承的家伙，能鼓捣出聚元液已经是天赋异禀加运气不错，炼制固元丹，这几乎不可能。
他干笑一声。
“大概，是没有吧。”
“大概？”
“哦，就是，以前我得到过一点点传承，但是那老头死得早。您当做我老师死了就行。”
宁漠不动声色。
魂老的状态，说他死了也不算过分。
不过，魂老显然不这么觉得，他在宁漠识海内怒吼：“你放屁！欺师灭祖的家伙！本座还生龙活虎的！”
丹王点点头。
原来如此。
犹豫着，他试探着开口：“没有人帮助，你也能到这一步，宁漠，其实你炼丹天赋很不错，你觉得，我如何？”
宁漠眨眨眼。
“您的意思是？”
丹王深吸口气。
“我的修为虽然不强，但炼丹还是有点水平的，大夏，我是为数不多的地阶炼丹师。我觉得，至少在炼丹一道上，我可以指导你，炼丹师，还是需要老师指导的，我……”
说着，他笑了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大概意思，你应该明白。”
宁漠诧异，心中升起无数念头。
丹王德高望重，在炼丹界名声不小，而自己也确实需要一座靠山。
就是，魂老这边……
“你想都不要想！”
魂老阴恻恻地威胁。
“本座的弟子，怎么可能和人共享？他也不配教导我这一脉的人！”
宁漠苦笑，用意念和魂老交流：“但我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名分，需要有人帮忙，拜师有很多好处。”
“那也不行！不可能！”
“这……师父，我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呢，拒绝，就得罪了他，要是他——”
“那又如何？强者，自当无所畏惧！怕什么？！”
“……”
宁漠无奈。
魂老就是个死脑筋，还无所畏惧……难怪他现在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因为他当年无所畏惧吧？
他也没办法，只好苦笑着，对丹王道：
“殿下，虽然我很想拜入您门下，但，我也算有了师承，我那不靠谱的老师死了，我转头投靠您，有点不合规矩。”
丹王也有些遗憾。
他考虑过这些问题，没指望宁漠真的成为他亲传弟子。
“这就遗憾了。不过，宁漠，我觉得，就算你不想改换门派，也可以多和我交流。要不，当个记名弟子怎样？不用改换门庭，只是多了位记名老师？”
丹王不是坏人，相反，他很喜欢培养年轻一代。
尤其是，宁漠是女帝夫婿，算起来，还是他的晚辈。
丹王，也姓陆。
宁漠心中一动。
这一次，魂老也没闹了，低头思考着什么。
眼睁睁看着妖孽徒弟成为别人弟子，这种感觉很不好。但，再反对下去，可能会和宁漠产生间隙。
算了，记名弟子而已，也不是不行。
“记名弟子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你自己决定吧！但别忘了，我才是你正式拜的师父！”
丢下一句话，魂老不再纠缠。
宁漠也露出笑容，对着丹王拱手，毕恭毕敬道：“宁漠，拜见老师！”
丹王笑了，有些开怀。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书籍，交到眼前年轻人手中。
“以后在外，你可以以丹王弟子身份行事。我这一脉没什么规矩，但你要记住，不能背叛大夏。你只是记名弟子，不能传授你核心炼丹法。这是我这些年的一些感悟，你，好好看看，对你会有帮助的。”
说完，丹王这才转身离去。
宁漠啊，这小子……太神秘了，他炼丹的进步速度，其他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
顺手带上门，丹王嘴角笑意还藏不住。
“有这样一个徒弟，哪怕只是记名弟子，也够我吹嘘了。”
他有预感，可能，只需要十年，宁漠就能成为地阶炼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