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白衣,救我!”
那一只玉手操控着两只白玉箸,轻而易举地一挥手,便夹住了毛团儿绒毛里面的芜寿。
芜寿是只仙豚,身上又黏又滑,那白玉箸却像是一道枷锁,将她紧紧锁住,夹住她的鱼头,往仙界飞去。
毛团儿赶紧回护,但是那双玉手四周,像是有一道仙人结界,进入玉手半米以内,所有的东西灰飞烟灭。
毛团儿看着自己化作青烟的绒毛,知道芜寿今日危矣,简直不要命一样纵身跃起,血盆大嘴张开,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光,非要把这双玉手和筷子一起吞入腹中!
玉手落下,秦白衣的脸色就变了,他像是黑夜中盯着猎物潜行的狼,饿得只剩下一张皮,非要吞了面前健美的豹一样。
岱宗峰主的仙力像是直接献祭给了玉手一样,闭着眼睛,好似入定。
秦白衣指尖轻弹,一道雅正的灵力,直取玉手的脉搏。
那玉手像是长着眼睛,微微一旋,便将秦白衣的灵力撞了回来,“咚”的一声,给跃起来的毛团儿,弹了个脑嘣。
毛团儿的脸上瞬间鲜血横流,芜寿被两只白玉箸夹着,鱼尾疯狂摆动,卻无法逃脱。
马上就要被带回仙宫之上了!
芜寿甚至可以想到那只玉手的主人,拿着酱油醋,缓缓张开了嘴……
“松渊!”毛团儿和芜寿同时念叨了一句仙界二殿下,毛团儿希望他大显神通,芜寿卻有几分想念他了。
【还没有剑道飞升,为他报仇,变成了仙界大人物的口中食。】
“当当当”
忽然,三声钟响响彻云霄,云雾翻涌,猛然汇聚,又猛然消散。
瓢泼一般的暴雨从九重天上砸了下来,被乌云覆盖的晦暗天空中,出现了两行大字:
“仙界大殿薨逝,天下缟素,斋戒十日。”
那玉手猛然颤了一颤,难以置信似的,放弃了吃芜寿,卷着衣袖,搅动着漫天的乌云,消失在了岱宗峰之颠。
芜寿“啪唧”一声,落入了毛团儿郁郁葱葱的绒毛里,陷进圆滚滚之中,不敢出来了。
毛团儿看了看晦暗阴冷的天宫,将芜寿掩盖得更严实了几分。
……
九霄之上,无妄殿。
二殿下松渊满脸苍白地歪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盏碧玉酒杯。
碧玉的清光打在脸上,竟给那九分孱弱,增添了一丝清雅。
他看了看神牛遗种小花牛的圈舍,那边仙气缭绕,却带着几分血腥。
仙界大殿贪图口舌之欲,竟不小心坠落小花牛舍之中,被小花牛误认为侵入者,生生顶了个仙根碎烂。
可怜,可叹。
松渊将杯中酒送入喉中,嘴角爬上了几分比笑容好看多了的悲恸。
……
青云山上,岱宗之颠。
毛团儿护着芜寿冷眼瞧着岱宗峰主。
这峰主修至问鼎境界已然近百年,迟迟不得飞升,本想着借由芜寿这只小奶豚,打开自己的成仙之路。
没想到,豚都已经在筷子上了,仙界偏偏就出了乱子。
时也命也,看来还是不到时候。
岱宗峰主清雅仙俊的微笑面具被自己焊的死死的,对着毛团儿说,
“仙熊和仙豚都顺利爬上了我岱宗峰,不如在我青云修炼?”
毛团儿:【哼,什么破剑道,哪有我滚道厉害?】
芜寿此豚诚然脾气大,但是她们鱼类,脑子大多不怎么好使,记忆力尤其糟糕,不少年纪轻轻的小鱼鱼,早早地得了失忆症,记忆不过七秒。
芜寿常年喝着最有营养的鲜奶,记忆力倒是比七秒长些,不过也十分健忘,她听到自己终能得偿所愿地学剑,便将刚才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惊喜地从毛茸茸里冒了个头,
“好呀好呀,我就想学剑,剑道多厉害呀,”芜寿用侧鳍拍打着毛团儿,一副唱成持重,叮嘱晚辈的语气说,
“以后受了欺负,可莫要就地一滚了,大可以红着眼眶来找我嘤嘤嘤,看我用仙剑砍他!”
毛团儿:……
黑眼圈常备,红眼眶?这辈子不用想了!
就这样,芜寿和毛团儿都拜在了岱宗峰主门下,秦白衣因为敬献仙豚有功,与一熊一豚一道,都成了岱宗峰主的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就是好,每日都有岱宗峰主亲自教授剑道。
青云派毕竟人间修仙第一大派,岱宗峰又是最高峰,内门弟子便有小二十人,大家恭恭敬敬地站着,聆听岱宗峰主的教诲。
秦白衣,果然天赋卓绝,虽然刚刚入门,但是剑意澎湃,甚至一些境界低微的师兄都打不过他。
一袭深蓝色的劲袍裹着瘦削的身子,衣摆飞舞如刀如剑,不过一天,便能凝出凶狠的剑意了。
芜寿眼巴巴地看着,馋!
馋人家的天赋。
芜寿这只肉鲜味美的小奶豚,手上的蒜瓣肉细嫩极了,便是将那重逾白斤的仙剑拎起来,都耗尽了全力,跟着师尊师兄挥舞两下,手上便像是熟烂了大桃子,一片鲜血泥泞。
那鲜味儿呦~岱宗峰上的人同时无心练剑、口水横流!
好在岱宗峰主修为深厚,
“都别围着你们师妹流口水了,一个个的都滚远点练剑去!”
“还是师尊护我~”芜寿感激地说。
“芜寿呀,快去包扎好,血肉千万不能掉下来半分。”
“师尊疼我~”
岱宗峰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疼她?他是怕芜寿那最鲜美的鱼翅受了损!
芜寿的手受了伤,心情十分不晴朗,大眼睛里憋着泪花,心里好难馊!
毛团儿虽然胖乎乎,圆滚滚的,但是人家的熊爪子,练起剑来,却十分有模有样。
芜寿看着心酸,撅着嘴,目光中的委屈如有实质,向着毛团儿发射。
毛团儿是与她订了灵契的应招神兽,怎能不知道她心之所想?
但是毛团儿才不愿意妥协!
芜寿撅着嘴,举着自己受了伤的右手,往毛团儿身上猛扑了过去。
一把把他毛茸茸的身子紧紧保住,右手虚虚地在他头顶撸了撸。
“唔!”毛团儿反抗。
“嘶,我手手疼!”芜寿拧着眉说。
毛团儿一看芜寿手上果然有伤,也顾不得练剑了,赶紧拽着她的手,要给她检查。
正中芜寿下怀。
芜寿示意他坐下来,然后自己细小的腰身往毛团腿上一坐,两只脚脚盘了起来,整个身子陷进他那柔软又温暖的腹部细茸茸里。
另一只手还不忘从他屁屁后面把那截小白尾巴拽过来,在手里来回来去地捋着。
啊,练剑不成也没有那么难过了,整个身子陷在毛茸茸里面好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