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渐渐散了,樊星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时,便看到一道身着灰袍的苍老身影。
“樊星,曾经苍蓝星院的第一天才,甚至放眼整个九黎也无人可及,却因为窃取秘法被逐出星院,还被废了一身修为。”
樊星眼神淡漠,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行了,外人怎么看并不重要。
“我知道,窃取秘法的人不是你。”
樊星心头一震,身子慢慢转了过来,“你是何人?”
灰袍老者平静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洗刷冤屈。”
樊星摇了摇头,“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这件事和楚家有关系呢?”
“你说什么?”
樊星快步走到他身前。
“这里说话不方便,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随老夫来。”
灰袍老者自顾自迈起步伐,看起来行动缓慢,但樊星用尽全力,却只能追到那道单薄的背影,当即确定,这老者是一位修为高深的星斗师。
走过一座拱桥,逐渐远离了喧嚣的闹市,隐隐听见几声鸡鸣,樊星跟他走进一处院落。
只见一个妇女正撒着谷粒喂鸡。
那妇女抬头看了一眼,直接就钻进了屋子,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崔主事!”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樊星有些惊讶,这位正是星院后勤处的主事。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说吧。”老者说。
崔正武恭敬地点了下头,然后转向樊星,一五一十地把整个盗窃事件的内情讲了出来,说完深感内疚。
樊星脑子“嗡”的一下,没想到这一切是楚家处心积虑,真是好深的心机啊!
因为楚玉江在星院是万年老二,一直被自己压一头,那时候院试在即,胜者能得到一枚星蕴丹,所以楚家就和星院的孙长老联手,买通后勤处主事崔正武,借此拿到自己的房门钥匙。
然后潜入屋内把窃来的秘法偷偷放在他的枕头下面,演了一场贼喊捉贼的好戏,事后崔主事就辞去了职务。
这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却没料到当时有一个人在暗处目睹了一切。
这个人就是眼前的灰袍老者。
樊星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前辈,当时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老夫的事你不必多问,你只要知道他能帮你作证就行了。”旋即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相应的,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儿?”
樊星几乎是脱口而出,利益交换,再正常不过了。
“我要苍蓝星院的至宝——驭风诀。”
“这……不可能。”
樊星回答得斩钉截铁,想通过重重防守拿到驭风诀,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老者缓缓道:“我又没让你去偷,你之前身为苍蓝星院的弟子,应该知道怎么名正言顺地拿到此宝。”
樊星回想了一下,确实有个法子。
“只是……那至少需要两个月。”
那老者幽幽叹了口气,“十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会功夫!”
“前辈你就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
“凭你一身修为被废,短短数日又回到肉身境五重,我就敢赌这一把!昔日天才,终究不会没落,老夫看中的人,绝对没错!”
那老者的声音铿锵有力,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欣赏之色。
“但是我要他现在就为我作证。”樊星说。
老者眉头一皱,“现在?”
樊星重重地点了下头,“没错,就是现在。”
再过两日就是楚家和慕家约定的婚期,如果现在能揭露楚家的丑陋面目,相信慕家会推迟婚期,甚至会直接取消婚约。
慕家作为九黎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自然不可能跟有污点的家族联姻,哪怕对方家大业大。
“那么,你是准备找谁伸冤?”老者问。
“衙门?”
樊星没什么经验,按照一贯的思维就是要找官府的人。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你啊,果然还是太年轻,楚家在九黎城手眼通天,自然有眼线在官府,你这样只会是打草惊蛇。”
“那我应该找谁?”
“罢了罢了,送佛送到西,明日辰时,苍蓝院长会在绫忆楼约见友人,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了吧?”
“多谢前辈!”樊星郑重地拱了拱手。
虽然不知道这老者身份,也不知他的真实目的,但是能在这节骨眼上帮到自己,的确是万分感激。
此时此刻,楚府和慕府上下都忙得团团转,杂役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整座府院,里里外外都要打扫干净,外边还要张灯结彩。
忙活半天,一眼望去,半片都是喜庆的红色。
但与外边的喧闹相比,那间香闺里的气氛却是寂静得可怕。
她静静坐在铜镜前,望着里面那个美丽而忧伤的女子,身后花瓶里的几支鲜花都枯萎了,正如她的心情一般,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气。
但是当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一个身影,嘴角又情不自禁地微微扬起微笑。
“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对吗?”
……
一夜过去。
路过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的慕府,樊星咬了咬牙,低喃道:“清辞,再等我一下!”
走了一路,抬头便是绫忆楼,樊星和崔正武一同走了上去,环顾一圈,却是没见苍蓝院长的身影。
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向山水屏风后面的雅座,那后面,一定是了!
只是快要走到跟前,突然从屏风一侧闪出一道人影。
“你们找谁?”那男子面无表情地问。
“我找苍蓝星院张院长,烦请您通报一声,就说是星院出了叛徒。”樊星回答道。
你男子眯了眯眼,转身走进。
不多时,他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扬了扬下巴,“你们进去吧。”
“晚辈樊星,见过院长!”
“后勤处崔正武,见过院长!”
樊星见到张院长的第一眼就赶紧施了一礼,崔正武更是以重礼相待。
张灵戈此时身着一袭青衫,打扮随性,但依然有着几分不怒自威的神采。
之后樊星又对旁边那个清丽女子点头示意,那女子回以微笑。
“你们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叛徒,又是从何而来?”
张灵戈对他二人来到这里深感惊讶,更是不知这叛徒从何而来,心中疑点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