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赟一行人正骑着马慢慢悠悠的向着冬官府走着,突然,哄乱的嘈杂声在宇文赟他们前面响起,他身边的众侍卫急忙握紧腰刀,在宇文赟身边围成了一个圈把他互在其中。
宇文赟皱了皱眉头,对着大笨道:“大笨,上前打听一番,何事嘈杂?”
等到大笨骑马向前走了几步,迎面看到一个穿着官服,腰间别刀的男子带着一行人急匆匆的行走,嘴里还念叨着‘地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退避’的话。
大笨骑马走到这群人前,诧异的问道:“上差,这是出了何事了?”说完,他向外掏了掏腰间藏着的禁宫通行令牌。
这群人为首那身穿官服的男子听到大笨问他,原本正要开口训斥,突然一眼瞥见了大笨腰间故意露出的禁宫令牌,一下惊住了。作为地官府的官吏,他很清楚皇城之中经常有不知名的贵人会出来微服私访。
“贵人,在下乃是地官府的司稽(为地官司徒所辖,负责巡逻、拘拿盗贼及司察犯禁者等,相当于捕头一类的。),正要带着长安府相关人员去地官府上报案件。长安府所辖的万年县福灵寺出了一桩案子,很是离奇,我等判定不了。”
说着,他便把这件离奇的案子向大笨复述了一遍……
“哪里出了案子?”等地官府那一行人离去后,宇文赟好奇地问向策马回来的大笨。
大笨恭声对宇文赟说道:“殿下,是长安府所辖的万年县福灵寺出了一桩离奇案子。”
“佛寺里面出的案子?谁会没事去跟和尚为难?”宇文赟心里纳闷,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朝前走。
此时宇文赟皱着眉头心里暗想,若是一般的案子,肯定用不着这些地官府的人兴师动众,要知道地官府可是主要负责建邦、土地、户籍、赋役等事务,相当于把后世的财政部、国土资源部,还有警察部的户籍管理和刑侦破案等职能集于一身。
如今既然都能闹到让地官府的人马出动,那么这个案子绝对是一桩惊天大案,而且还是一桩人命大案!
想到这里,宇文赟隐隐还有些兴奋,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他前世可是警察,而且还是刑侦部门总顾问,他可不是凭借关系上位的,而是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和过硬职业技能爬上去的。
“殿下?”大笨瞧出了宇文赟表情上的变化,但是他不知道宇文赟在想什么,只是感觉此时马上的殿下有些兴致勃勃。
淦!
失态了,罪过,罪过!宇文赟心中暗叫一声。他这是典型的职业病犯了,一听说有大案子就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孤无碍,走吧,先去冬官府办事。”说完,宇文赟策马向着冬官府疾驰。
冬官府距离国子学并不是太远,很快宇文赟一行人便到了。冬官府外值守的侍卫以前见过宇文赟这个太子,其中一人急忙跑进去通报了。毕竟此时的制度尚且不严密,前身以前还是经常出入禁宫,当然很多衙门的人也知道这个太子殿下。
宇文赟正骑在马上打量着冬官府,跟很多建筑一样,它的年代也长了,不仅墙皮掉落不少,而且看着亦是有些破旧。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正当宇文赟盯着墙皮不知思索什么的时候,当先一个身穿官服的年长男子带着一帮人迎了出来。
“临王免礼,孤此来可是要好好叨扰一番。”宇文赟见到众人走来,翻身下马对着为首的年长男子说道。
说着,众人拱卫着宇文赟向冬官府内走去。
年长的男子正是宇文赟的叔公,也是皇帝宇文邕的叔叔,名叫宇文温,被封为临王,现在是冬官府的第一长官——大司空。当年宇文护专政时期,他也是为数不多靠向当今皇帝宇文邕的大臣,年初皇帝拔除宇文护后,便把自己的这个叔叔放到了冬官府大司空的位置。
宇文温是属于亲近宇文赟的一系,其实这也算是爱屋及乌吧,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家的皇帝侄子宇文邕对这个太子的喜爱。虽然以前的太子嚣张跋扈,但是因为皇帝愧疚没有把最爱的女人,也就是宇文赟的生母李娥姿扶上皇后的位置,所以对宇文赟这个两人的长子倍加爱护,甚至到了无原则的地步。
走到内堂后,宇文温遣散了冬官府一干官吏,带着宇文赟进入了一个院子,宇文赟的侍卫识趣没有跟进去,只是在院门口停下守卫,只有大笨被宇文赟获许而跟了进去。
庭院里,有一方池塘,池塘紧靠着的石墙上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动物石雕,石雕上本应溅落水珠跌落池塘的放水口因为冬天的缘故,只留下一道冰柱直插进池塘。
三人进了屋子,宇文赟细细看去,只见屋中摆放着许多花草盆栽,其中不乏名贵的植物,这些翠绿的盆栽在屋中反而没有因为寒冷而枯萎,反而为这个冬天装点出些许春色。
“皇叔公好雅致啊!”宇文赟看着这些盆栽赞叹道。
“让太子见笑了,老夫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些花花草草罢了。”宇文温听到宇文赟叫他皇叔公,脸上霎时间充满了笑意。
以前的太子就算见到自己比较恭敬,那也只是嘴上叫着临王,哪里还称呼过自己皇叔公。他知道宇文赟来此肯定是有目的的,本想先等宇文赟开口,不过因为这句皇叔公,他却主动表态道:“太子可是有事找老夫?只要老夫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倒也不是大事情,只不过是孤最近正在研究些新奇的小玩意,需要一些能工巧匠帮忙而已,这不是过来请皇叔公帮帮孤。”宇文赟见宇文温表态不似作伪,便也看门见山的说道。
原本他就与宇文赟关系相对亲近,再加上今天宇文赟的恭敬有礼,更是让他觉得太子长大了,简直是孺子可教也。宇文温倒也是个爽快的性子,直接起身对宇文赟道:“这算什么事情,还用得着太子亲身过来,派人打个招呼给老夫,老夫直接就把人给殿下送去了。”
“孤也是许久不见皇叔公,心中有些挂念,再加上孤大病初愈,想要出宫走走,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嘛。”宇文赟嘴上说着漂亮话,起身带着大笨跟着宇文温走出屋子。
宇文赟在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什么没有见过,只不过是他不愿而已。但是在这个时代不同,他作为太子,一个上位者,深知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他虽然是太子不假,但是上位者不能光凭一个身份来服众,必须适当时候要表现出礼贤下士,亲近臣僚,而且还需要懂得利益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