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前的一晚,谷晚九点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平时她是那种一沾床就入睡的人点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的意识很清醒。
一直等到凌晨十二点,困意才席卷而上。
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一股凉意从脖颈处,渐渐蔓延全身,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肆无忌惮撩拨的意味,让她感觉有点儿难受。
谷晚以为是寝室空调温度调的太低,翻过身扯过一旁有点厚重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可还是抵挡不住寒冷。
她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头,无意识呢喃了一声:“好冷。”话落,耳畔似乎有人在轻笑,紧接着,谷晚感觉到自己的耳垂微微一痛,甚至还有一种黏黏糊糊的错觉,像是被人不停的啃咬亲吻。她甚至感觉到耳根有些泛红。
当天晚上,谷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回到她六岁那年,她被一条银白色的蛇在手腕处咬了一口。
奇怪的是,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第二天醒来,谷晚觉得身子有些沉重。
她在洗脸的时候,抬头看向洗漱台上面的镜子,怔了怔。她的皮肤,好像更白了。
室友走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她一眼,然后疑惑地又看了两眼。
“小晚,一夜不见,你的皮肤怎么变得这么白?”简直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谷晚也不清楚,笑了笑:“也许是我睡得多。”
去火车站时,谷晚拖着行李箱,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后。
在离火车站不远处,一个模样古怪的女人静静坐在那里,披着一身红色和黑色相间,看上去有些老旧的长袍。
黑色的长发几乎盖住了她的脸,她的头低着,沉默无声,手上拿着一串灰色的珠子转着。谷晚看到她身前放着一个褐色的小碗,但那个女人身前什么也没写,也没见她做出什么苦苦哀求的动作。
火车站来往的人很多,大家只是好奇或淡漠地瞥她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谷晚顿了顿,看到她碗里一枚硬币也没有,空落落的,显得十分凄惨。她摸了摸自己的衣兜,走过去,在女人身前的碗里放下十块钱,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小姑娘。”女人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谷晚露出吃惊的神色:“你—”
年轻女人的面容,声音却苍老缓重。
女人淡淡一笑,眼神看上去有些诡异。
她看着谷晚,打量了两秒,说:“小姑娘,是要回家吗?”不等谷晚回答,女人又已经开口:“我看小姑娘心地善良,想提醒一下,小姑娘你最好不要回去。”
谷晚见她神情郑重,嘴角却浮着莫名笑意,觉得很奇怪。怎么说呢,她给人一种神婆的即视感,乍一看上去尤为古怪。
“为什么?”谷晚问她。
女人微扬红得像渗血一样的嘴唇,只说了四个字:“有去无回。”
被她直直盯着,看着她的两颗黑色的眼珠动也不动,谷晚突然觉得后脊发凉。
然后她瞬间明白过来—她的确是骗子。
作为新世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新青年,她觉得,眼前这位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谷晚要赶火车,她朝女人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她刚转身,女人伸手拉住她,显然有点着急。“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你把这个拿着。”女人塞给她一个玉佩,说:“至少这个玉佩能帮小姑娘你暂时避一避邪灵。”
女人态度坚决强硬,谷晚只好收下,心想她对她也没有恶意,向她道了声谢,提着行李箱向火车站快步走去。
看着谷晚进了火车站大门,女人重新坐下来,看了眼碗里的十块钱,嘴角似笑非笑,然而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小姑娘可是被大人物缠住了呢。
坐在火车上,谷晚将那古怪女人给她的玉佩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端详。
玉佩上刻的不是佛,而是龙,高贵威凛,气势压人。
不经意间,她才瞥到自己手腕处有一颗浅浅的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