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得意,野草种下才一月,地面藤子如此茂密,地下的草根定不足十斤之数”。
二哥说“什么草根,那叫红薯,蠢笨如猪”。
“你……你”。
叔公一辈子刨土,根正苗红的老农,他说徒劳定是真。
冯氏信心大增“废话少说,如果贺小子今天收获甚少,你们姜家要为哄骗他拔冬菜种野草付出代价,还有带坏了村里的风气,也要受村里人公审”。
姜软软机灵反问“如果证明种新作物是对的,你多次无故攀咬我们姜家,该如何处理”。
冯氏相信叔公的判断是对的,铿锵有力应话“如果是我不对,我会道歉”。
姜软软嘴角往上一挑,“不如这样吧,道歉免了,你拿10两白银出来请全村人吃一顿如何”。
冯氏满脑子都是姜家人在祠堂外被甩鞭子的画面,巴不得赶快执行“好,我答应了”。
姜软软对村长说“村长,你听清楚了吗”。
10两白银,可以吃顿带肉的了,他忽然之间非常希望姜家人赢“我听到了,约定有效”。
有了丰盛大餐作彩头,之前问姜家讨要种子的村民和中立一派都热心地下地帮忙。
贺学义挖起第一棵,立刻引起轰动,一连串密密麻麻的红皮红薯,每个都有半斤重。
在田里帮忙的村民甲惊喜道“是这种果实,姜家在磨房里磨粉的就是这种红薯”。
村民乙问“你确定没认错”?
村民甲“没,我眼神好着呢”。
一颗藤至少十个红薯以上,如此高产!红薯可以磨粉,那它的价值跟小麦可以一较高低。听说姜家用它做起了买卖,想必口感不会差。
村民们激动得红了眼,一身力气更加不吝。
棵棵藤子都丰收,冯氏已然惨白了脸。
村长和长老们态度从看戏到现在越发端正,都是人精,哪个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本以为是小打小闹的种野草根,一亩地收个几十斤顶天了,可现在一棵红薯藤就有十几二十斤!才种了一个月呀!
村民丙热汗涔涔,高声喊“箩筐不够,哪家有多,先拿几个来用用”。
没多久,村民丁惊诧嚷道“我挖到红薯王了,快来帮忙”。
临近的村民赶快围观,他们不敢用锄头改用小木棍,像挖人参一样小心翼翼,越挖惊呼声越密集,“哪家有红绳,拿来给红薯王系一下”。
几个村民抬着一个约2百斤的红薯王,所经之处人人让道,它像磨盘一般大,实在惊人。
村长领着部分村民过去,虔诚地朝它拜了拜,这个时代特殊的农作物会被视为土地神的馈赠,有灵气的一种象征。
冯氏撑不住了,脚一软,直接坐到泥地上。
“小妹,你太厉害了,红薯王!”大嫂对姜软软的崇拜达到新高度。
姜和宁独自拄拐,艰难地维持平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妻子抱着小妹激动地上蹿下跳。
姜父和二哥早没影了,在红薯王那边呢。
纪氏叮嘱道“回家给师傅烧柱香,出奇迹了”。
如果不是阿农研究权限无法沟通,她真的想问清楚,为何红薯会变异,太抢眼了。
她注意到有几个人私下向贺学义讨要种子,于是让大哥把他叫过来。
姜软软先跟他通气,说“贺大哥,若是有人问你要红薯种子,你得问他们要钱,一个收5文”即便要推广高产种子,她也要发一笔横财。
目前最重要是不能把红薯可以插杆种植的消息说出去。
贺学义期期艾艾道“乡里乡亲,收银钱不好吧”。
“该狠不狠,难成大事。想想嫂子多少年没新衣了,头上的木棍还有多少年才能换金钗”。
贺学义咬咬牙“行,收银子”他对妻子的确愧疚。
村长和长老们还在拜红薯王,姜软软想到现在是村子名誉至上的年代,又叮嘱道“5文一个的价钱太高,村长和长老们不会同意,到时候他们找你谈,你让他们找我家”。
贺学义点头,示意懂了,回去告诉乡亲要收银子。果不其然,一个个炸了,纷纷指责他忘恩负义,不顾同村乡亲的情面!现场俨然成了一个大型批斗场。
为了转移注意力,姜软软让他们帮忙挖自家三亩田地,付工钱,一个壮劳力10文。
听见有银钱,哪还顾得上贺学义,都跑来报名了。
时近黄昏,姜家的三亩地挖好了,今天村民们的三观震碎了一遍又一遍。
冯氏早就落荒而逃了。
村长手一挥,小伙拿来了搁祠堂的老称。
老称是超级大号款,只逢年前有人家卖猪才能请出祠堂,今日是提前出堂。
星月爬上半空,结果出来了,贺学义家一亩田地获6千斤红薯,其中红薯王219斤堪称奇迹。
姜家更了不起,一亩田出了8千斤红薯,三亩一共二万四千斤!
即便有心理准备,村民们的三观仍是碎了又碎。亩产8千!一个月种了2万多斤粮食!
2万斤粮可以吃多久?不知道,他们勒紧裤腰带吃饭,根本不知道自个儿若是放开肚皮吃,一顿可以吃多少粮。
吃到明年底?不,后年底?不,不,四年后?不能再想了,头有点晕。
种子一定要得到,一众村民心里猛立flag。
田里垒成一堆堆小山丘似的红薯,姜软软说“麻烦今天帮我家干活的叔伯把红薯挑回我家,忙完后我给大家加工钱,每人加2文”。
有钱好办事,本来累成狗的叔伯,精神立刻振奋,又开始忙活了。
贺学义忧心忡忡,丰收也为难,家里就一个暂住的破草庐,哪来的地方放6千斤红薯。
姜软软给出了个主意,说“贺大哥,你势单力薄,红薯王要留住相当难,你可以跟村长商量,把它作为报酬给村子,让他答应打开祠堂让你暂时存放红薯”。
紧接着,她又说了后续的安排“这一批粮食不出三天,肯定会被村民买光,有了银子,你们就可以起房子,以后不会再有今日的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