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蓉一听,眼角不着痕迹地抽抽。
缓了缓,柔若无骨的手轻轻去推他的手,嗔着他的眼眸中波光潋滟,“王爷说到哪里去了?妾身是想过去您身边的嘛......”
“哪知道桌子腿居然伸出那么长,还让王爷心疼妾身了。”
桌子:你礼貌吗?
徐司珩:“......”
捏着她的脚腕检查了会儿,确认只是抻着筋,他便松开手。
起身时,瞥到桌上摆着的针黹,以及已是半成品的月白荷包,心底有了几分揣测。
白晓蓉见他没搭理自己,拖着还疼的脚挪过去,瞧见他视线所落下之处。
当即倾身把已绣一半的荷包拿来,塞到袖子里,讪笑着,说:“还没绣好呢,王爷不许看。”
“要给本王的?”
“嗯。”白晓蓉娇羞地点头,“妾身绣工不好,做得慢。”
徐司珩微微垂眸,凝视着她。
他虽已了然于心,但真真切切从她嘴里听到的感受,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一天,徐司珩破天荒地留下陪着白晓蓉一起用膳。
为此,白晓蓉特意暗中吩咐珠儿盯着厨房,往膳食里加点能滋阳补肾的药膳进去。
用膳时,一个劲地劝徐司珩多多喝汤。
徐司珩哪里能想到她一个深闺女子会懂得这些,只以为她这是在关心他的身体,连喝了满满两晚。
到了夜里,正处理着公文,忽觉眼前公文一片迷糊不清,浑身燥热难当。
以为是今日晚膳有问题,先是命人去将大夫叫来,随后匆匆地赶回厢房看看白晓蓉是否也有跟自己一样的症状。
然而这时的白晓蓉,却是悠然自在得很。
床头摆着各种避火图、春宫图、秋宫图等等,每一本都被翻开,面上是男男女女在不同的地方,各式各样让人血脉偾张的图案。
连系统大头666都不敢直视,直呼内行后,“洁身自好”地自己锁进小黑屋。
白晓蓉一边学习新技能,一边感慨。
想她咸鱼几载,身心纯洁得跟小白花似的。
要不是为了跟大佬增进感情,她何至于把自己逼成这样?
正看得起兴要翻页时,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妃睡下了?”
男子喑哑的声音压得略低。
门外婢女:“回王爷,王妃正候着您呢。”
这话是白晓蓉提前告诉她的,不管多晚,但凡徐司珩过来,就说她在等着他回房睡觉觉。
为了凸显她等待夫君回房间的贤惠,房里的油灯可都是亮着的。
徐司珩扬眉,并不怎么相信。
此前几个晚上,每每他从书房忙完回来时,床榻上的女子早就沉沉睡去,哪里是真心要等着他这个丈夫回来的样子?
乌眸低垂,随着婢女将房门打开,他跨门而入。
屋里烛光影影绰绰地投在屏风上,依稀可见内间床榻上的人影正趴着,看似手忙脚乱地在收拾着什么。
他狐疑地走近,还未踏入屏风内,就被一道娇软急急地扑了上来。
温香软玉撞到怀里,馨香萦鼻。
徐司珩按住白晓蓉的肩,将人稍稍推离,哑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妾身在等王爷呀!”
白晓蓉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柔软小手覆上坚实的胸膛,笑容温软娇媚。
为了通过新技术增进感情,她可是下了苦功,除了看那些图册之余,还特让大头666讲了其他段位修复者的撩汉技能。
这会儿正是检验她对新知识、新技能的吸收程度!
徐司珩面无波澜,墨瞳幽幽,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唯独稍显僵硬的背脊,透露出他此时的隐忍。
身体里的燥热因她的靠近,而变得更加难以克制,像是有团火在熊熊燃烧,身体某处的欲求在叫嚣着,催促他将眼前娇俏的女子揉到怀里......
打住!
他不对劲!
几乎一瞬间,他心底猛地激灵,按住白晓蓉的手,将人推开。
刚推开,垂眸瞥见白晓蓉那错愕而受伤的神情,不由地手指缩了缩,“本王身子不适,王妃先睡吧。”
说完就要出去。
眼看着到嘴边的鸭子要跑路,白晓蓉立马收起错愕,小步跟上去。
她自问刚刚的肢体接触没毛病呀,一切都照着撩汉大全做的。
怎么用在他身上,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还要推开她?
“您就这么嫌弃妾身么?”
她把人拦住,小脸沮丧。
“没有的事......”
“那您为何才来就要走?难不成王爷还要去书房睡?”
“......”
徐司珩想回答“是”。
但看着她委屈的莹莹小脸,想到这段时间她的温柔小意,以及偶尔不小心展露出来的娇俏狡黠,突然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就在这时,下人把大夫请来了。
下人来禀报,徐司珩及时打断,没让白晓蓉知道他大晚上找大夫看病的事情。
匆匆留了一句“过会儿再来”,带着来禀报的下人,逃也似地走了。
经大夫一番望闻问切过后,诊断为阳火旺盛,让他近期“戒思虑、戒私欲、戒肉糜”,开了几服药便撤了。
而白晓蓉在他离开不久,抱着本图册反思自己刚才施展的撩汉技能,自省自查还没半刻钟,就熬不住困意,呼呼睡着了。
体内燥热稍缓,徐司珩便回房准备歇下。
房内尚留了一盏微弱的烛光,借着这暧昧烛火,信步走入屏风内。
床榻上,白晓蓉睡得正香,许是被他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动静扰了美梦,樱唇微微开合,发出细微的呢喃声,顺势翻了个身,皓腕搭在床榻边上。
徐司珩放缓动作,弯腰将人抱起往里挪。
还在梦中的人语无伦次地低喃两声,无意识地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重重地往下拉扯。
他被扯得往下压,莹润的唇近在咫尺,女子温软馨香将他明明已经缓下的那股燥热再次撩了起来。
喉咙不受控地滚了滚,握住她的手臂放下。
缓了好一会儿,吐出一口闷气,才起身去吹灭那微弱的烛火。
刚起身,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到床榻底下,似是掉了本书册。
他带着好奇和狐疑,弯腰拾起。
书册背面朝上,他习惯性地翻过来,动作蓦地一僵。
“避火图”三个大字,赫然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