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这才爬起来,捂着头哀嚎,“泼妇泼妇,老王爷,您可没看见,这向锦玉简直无法无天!”
萧老王爷正是掌管宗人府的人,老人家古稀之年,揣着个小弯嘴壶喝茶,“女子的万代功勋,危难中令人赞口不绝,盛世时便被口诛笔伐,你羞也不羞?”
礼部尚书闻言默了,捂着脑袋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办公处。
请来御医给额头上药,他浑浊的眸子里,阴毒一闪而过,看你明日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这一趟祖庙之行,向锦玉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天刚蒙蒙亮,刘川就起来安排侍卫人手,而李刘氏则是负责马车细软一干用具。
皇家寺在城郊的佛坛山上,至少要住一晚才能来回。
向锦玉立在檐下,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拢紧了衣裳,管家快速而安静地走上前来。
“长公主殿下,一切准备就绪。”
她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按计划行事吧。”
来到这个破地方不足半年,先是在牢里度过三个月,那帮孙子还想囚禁她,门儿都没有!
到了大门外,却见马车边立着一青年,见了她,平静地拱手行礼,却一言不发。
向锦玉故作深沉,“此去九死一生,你确定要跟?”
文夜微微一笑,显得愈发深不可测,“殿下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婚期将近,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负了殿下。”
向锦玉嗤笑,所谓的救命之恩,就是他身中匕首倒在路边,被原主捡了回来。
以这男人的武艺,她有理由怀疑对方是故意接近她。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情纠结,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还未知呢。
“等等,我也要去。”
向锦玉诧异地看着跟出来的赵蜉,“怎么?想亲眼看看你爹那帮人的嘴脸?”
赵蜉立刻火了,“哼,我去看看你的下场!”
“随你吧,不过先说好了,到时候拿你挡刀的时候可别哭。”向锦玉说完蹬着木杌上了马车。
文夜睨了眼神色复杂的赵蜉,跟着上去。
带有长公主标志的马车摇摇晃晃驶出帝都。
城门上、城门口、酒楼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那十几辆马车离去。
就像是压在帝都头上的一尊大佛没了,各种魑魅魍魉蹦跶出来,不知道又有多少刺客如影子一般跟随上去。
这一行,终究不会平静。
昨夜下过雨的泥泞路上,满是车轱辘印子,他们才出城,方才还明媚的朝阳就被乌云遮了。
行了半日,才到佛坛山,一干祭祀事宜要明日才能备好。
反正打定主意要她今晚留下。
走了一路,让她本就受伤的身体越发虚弱,文夜扶着她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刘川兄弟俩在她左右,刘川压低了声音。
“殿下,跟着我们的人太多了。”
不光是丞相的人,还有以往和向锦玉有仇的都来了。
向锦玉环顾四周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给刘川塞了个锦囊,刘川不解却还是反手收入腰间。
皇寺专司皇家贵族祭祀之用,非常的宽阔,大门前一盏长明灯随风摇晃,树影绰绰好似鬼魅。
住持满脸慈悲,在前头带路,“请长公主殿下去后院休息吧。”
向锦玉看着他披着袈裟的强壮身躯,冷然颔首,随他往后走。
刘川等人连忙带着人跟上。
送她进了房门,文夜止步了,“在下歇在外面,殿下若是有事随时唤一声。”
每每入夜时,他总竭力掩饰着什么。
向锦玉也不想深究,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