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四周有人靠近!
三人噌地起身,竟没留意身边的陌生气息,现在才发现,他们叫人包围了!
见白三月下意识护在自己和弃的跟前,申心里十分复杂,低声跟她说到,“对不住,不能带你去部落了,一会你趁乱走,这火参是我偷的,与你无关。”
白三月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眼申,她是觉得自己好歹万把岁,这两个小年轻人不错,才生了保护他们的心思。这厮倒好,都不反抗,直接投降。
打架她怕过谁?
“小心,他们人很多!”弃出声提醒。
黑暗中人头攒动,那群又脏又臭的兽人围了上来。
“呕!”那臭味使白三月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
这些人大多都是同申和弃一样脏兮兮的长发雄性。因人口突然密集,一股子发酸的汗臭狐臭也变得厚重。
怎么办?这浓度好辣眼睛!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不干净!白三月都要崩溃了!
那些人见到火堆,都眼前一亮,看向白三月的眼神变得狂热。
“小贼!老子总算找到你了,今儿个你们谁都别想跑!”那群兽人的领头从黑暗中出来,比起周围的兽人,他要闪亮的多。瞧那蹭光瓦亮的脑门活像一个灯泡,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竟然没有头发……”白三月表示很诧异。
为了不将视线放在那些男人裙底,白三月刻意盯着那灯泡。灯泡面出老相,看不出多少年岁,但应是中年人的年纪。
“他是蜃楼部落的首领——蜃,原身是秃鹫,所以没有头发。”申见白三月还不动身,就耐着性子哄她离开,“白,你听话,有多远跑多远,我们过会就来找你。”
弃狂点头。
白三月不依,甚至翻了个白眼。骗她离开?是嫌她累赘?笑死,就算没成妖前,她也混成个山大王,谁拖累谁还不一定呢!
见几人还在交头接耳,那个叫蜃的灯泡生气了,“我说了,你们谁都别想走!”
说罢,蜃跟身后的人发号施令,“捉住他们,那俩雄性生死不论。那雌性嘛,活捉!”
见那灯泡目光猥琐,白三月只觉得更加恶心。
随后,申和弃冲上去跟人打做一团,白三月则屏着气灵活避过,争取不与一人挨上。
而申看到身手矫捷却不出手的白三月,将这归咎为是白三月兽身的天赋本领,也放心了许多,开始专心应敌。
至于白三月,她瞥见跟人扭做一起的弃,心里嫌弃了几分,说起来,这两个人也不干净,要不就不多管闲事了?
可想着自己找不到出沙漠的路,白三月幽幽叹了口气,又躲过冲上来的兽人。
局面僵住,蜃大怒,“你们都是废物吗?那么多人还抓不住他们三个!”
被骂后的兽人开始下死手了。白三月也躲得更加灵敏,人想捉住猫?简直做梦!
可是,加入战斗的人太多,申那边许多兽人已经见红受伤,弃逐步落入下风,白三月这边的兽人也是筋疲力尽。
蜃看着战局,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当下大喊道,“躲!我看你还往哪里躲!小东西,被抓住了吧!!”
老灯泡刻意没说是谁,就是要他们联想到是自己最为关心的人被抓,从而分心,就会露出破绽。
白三月想提醒申和弃,却发现二人早就与她分散开,隔得老远。
此计立竿见影,弃实力最差,寻人之际直接被抓。
而申听到弃的惨叫也抬头去探,一息之间,也被压上来的人群制服在地。
奸计得逞的蜃十分得意,“小雌性,你再不束手就擒,我就把这二人杀了。”
“白!你别管我们,快逃!”弃着急地冲白三月喊着,自己和申落入蜃的手里,可不能让白也落到他手。
白三月躲过来押她的人,冲蜃喊话,“束手可以,就擒不行。孤可以跟你回去,但孤不喜欢被别人押着。”
虽不知她口里说的孤是什么玩意儿,但大家还是勉强能听懂她指的应该是她自己。
“不押着你,跑了怎么办?”有兽人说到。
白三月下巴微抬,“你们不是抓了孤的同伴吗?跑什么跑,只要你们不伤他们性命,孤就跟你们走,要是你们杀了他俩,孤来日必定找你们报仇!”
申和弃皆是心头一惊,白三月说他们是同伴!
蜃嘴角抽抽,当他三岁兽人?这样就想将他唬住?笑话!“你们还愣着干嘛?这两个雄性在我们手里,她要敢反抗,我们就给这两个雄性放放血。”
灯泡鄙夷地瞥一眼小雌性,将目光黏着申,“反正我只想拿回火参,等你死了我自然也能拿到,要是你不小心流血身亡,记住了,是那个小雌性害的你。”
白三月一听,心里炸毛,这老奸巨猾的灯泡!又看着那些伸过来要抓她的手,犹豫了。要不要反击?要是逃了,蜃和弃就性命难保,可要是反击,她就要脏了!
未等白三月作出抉择,平静了一天的沙漠刮起大风,狂风肆虐,这漫天黄沙浩浩汤汤,广阔无垠的沙漠无处可挡!沙多得能糊住人眼睛。
火堆瞬间熄灭,灯泡大呼,“撤退!起沙尘暴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尖叫声、呼救声,几乎全淹没在风眼里。
申趁机踹开押着他的兽人,一把拉住朝他这里撞来的白三月,另一只手紧抓着身边要被吹走的弃,一并被卷到天上。三人翻飞时,一个东西从弃的兽皮裙中掉落,不见踪影。
……
申迷蒙睁眼,发现自己除了头以外,整个人都被埋进沙里。见他醒了,弃一猛子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呜呜,申啊,你怎么这么傻,那样危险还护着我们!”
当时,申承受了极大的拉扯力,死死地拽住弃跟白三月,他俩才没被卷远去。要知道,蜃部落的大部分人都被吹到流沙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申挣扎钻出黄沙,四下寻找白三月的身影,“白呢?”
“她在那。”弃指向一边,申顺着看去。
申:“她干嘛呢?”
弃:“好像是在找水洗澡,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直念着自己脏了脏了的。”
申想到初见浑身洁净甚至还带着香味的白三月,再看看弃一身上下,又想想自己的一身上下,陷入沉默。
白三月已经过来了,见申一脸不虞,以为他是介怀将他埋起来的事,解释道,“夜晚极度寒冷,埋在黄沙里可以保持身体温度以及减少体内水分蒸发。”
弃一脸了然:“原来如此!你之前也是这么埋我的!可是你为啥没给我留头?我差点没被憋死”
白三月有些尴尬,不知说啥,熊傻子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忘记了!”
“没错没错!”白三月扯嘴干笑。
申掸去身上黄沙,问弃,“火参呢?”
“在我这儿呢,你放心!”弃笑着伸手去摸腰间,随后脸色巨变。
申注意到弃的神情变化,也严肃了起来,“怎么了?”
弃声音带着哭腔:“火参,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