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阁中,洛莹看着春桃高高肿着的脸,心里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死死握着药瓶,恨不得立马摔在地上!
她想让张嫣来替自己说话,替自己出头,哪里想到让洛嘉得了逞?
可怜春桃被绿竹扇的那巴掌,实在是让人气愤!
“三……三小姐,奴婢……”
春桃满心委屈,眼睛也哭红了。
她是大姨娘亲自选到三小姐身边的人,更是青莲阁的管事丫鬟,平时都是指使惩治别人,什么时候像今日这般丢了脸面的?
洛莹什么都懂,让她不要再说下去,这个仇一定会报回去的!
只是,像张嫣这种气性的女子都在洛嘉面前吃了瘪,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她栽在自己跟前?
……
洛莹到底是没有跟秦无双告状,旁人问起春桃脸上的伤,只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了的。
其中缘由,除了那天当场几人,无人再得知。
张嫣吃了瘪,再没上洛府来过。倒是张家夫人来了好几次,明里暗里都好奇府上的消息,或许是张嫣跟她说了什么。
至于说了什么,洛嘉不得而知,也不想知晓。
她正准备应付几日后的国公府寿宴,国公刘寿的四十岁生辰。
在这场宴席上,世子刘疆的出现,摄政王顾今宴的出现,都显得不那么寻常。
其他的洛嘉不清楚,只知道宴席上有人行刺,顾今宴则在此受伤。
“绿竹,帮我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最近帮小姐做的事情都太过瘾了,绿竹意犹未尽,正等着小姐安排。
洛嘉递给她一个纸条:“你去王府,将纸条亲手交到摄政王顾今宴的手中。”
行刺的人很有目的,顾今宴不能出现在宴席上。
他视人命如草芥,流点血受点伤而已,想必断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洛嘉明明知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偏偏隐瞒着不说……不是她的作风。
顾今宴……作为前世于她有恩之人,能帮则帮。
绿竹彻底傻眼:“二小姐,你是说那个只会杀人的摄政王?你何时跟他有来往了?”
“我与他并无来往。”洛嘉淡淡道。
“人人都说摄政王嗜血无情,奴婢……奴婢有去无回怎么办?”
绿竹声音有一丝颤抖,让她去做其他什么都行,可给摄政王送信……
看她一脸害怕的样子,洛嘉拍拍肩膀安慰道:“到了王府,你只管说自己是洛二小姐的人,他不会伤害你的。至少,你还有得小命回来。”
绿竹哭丧着脸:“小姐说的可当真?”
“天地为鉴,绝不撒谎。”
洛二小姐的人,顾今宴不会轻易杀害。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姐姐照拂。
她的嫡姐洛宁,是宫中最得宠的贵妃,是皇上捧在心口上又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妃嫔!
也是刘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其他妃嫔妄想杀害而取而代之的人!
刘皇后跟顾今宴之间的关系,洛嘉并不清楚,只知道两人向来不合。
只有姐姐才能跟刘皇后抗衡,顾今宴当然要客气几分。
绿竹心情很忐忑,但想到有小姐斩钉截铁的保证,便冒着胆子偷溜去王府。
直到日暮时分,才灰溜溜跑回来。
脸上似还带着几分惊恐,有种从虎口逃出来的感觉。
“二小姐,奴婢将纸条亲手交到了摄政王手中。”
洛嘉眼眸一亮:“他当即看了?可有说什么?”
绿竹重重点头,还喘着粗气:“看了,一个字也没说。人看着……倒是没传闻中的那么无情,说天黑了路上不安全,还让一个侍卫送我回来。”
那侍卫应该是南絮。
顾今宴的厉害,洛嘉是知道的。
井水不犯河水之人,两不相干。
可若真是惹上了,十条命也不够赔。
刘皇后的侄子,苏凝月的亲弟弟,就死在他剑下。
肝肠寸断,五马分尸。
苏家举行的葬礼上,棺材里只有一具拼凑的尸体。
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还会一样?
“既然他看了,应该不会去的。”洛嘉喃喃道。
“小姐你说什么?”绿竹问。
洛嘉摇摇头:“没什么。哦对了,参加宴席的服饰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放在柜子里的,小姐放心。”
按照规矩,她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女儿家,没有资格参加刘国公的生辰宴。
不过国公夫人有心,给京中每位府上有千金的官家都布了帖子,除却朝臣之外,贵女们不分嫡庶,也可以参加。
众位贵女们,自然要一展风采。
青莲阁中每日进进出出好几拨人,捧着最上乘的服饰,供洛莹选择。
洛嘉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又欣喜又焦急的面容。
国公夫人虽没明说,但意思已很清楚,就是要给小儿子刘疆娶位正妻。
所以贵女们,才会在打扮上费尽心思,都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思绪流离,洛嘉想起上一辈子就是在生辰宴上,对刘疆一见倾心。
可最后换回了什么?
全身伤痕,涅槃重生。
叹了叹气,满腔的不甘与失望。
……
生辰宴的前一天,秦无双在前厅设家宴。
席上,洛嘉见到了洛莹的亲弟弟洛衡,以及二姨娘柳飘飘的女儿洛菁。
洛衡前些日子病重,便托人送到城外般若寺看养,今才归来。
洛菁倒是期间见过几次,都同上一世沉默不语,性子一点儿也没变。
他们都对洛嘉不成威胁,根本没放在心上。
晚膳归来,绿竹心血来潮,想拿出明日穿的新裳瞧瞧配色搭不搭。
谁知,一拉开柜子,新裳不见了!
绿竹顿时吓白了脸,不敢相信,再翻箱倒柜找了个遍,瘫坐在地上:“二小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洛嘉快步前来一看,空空如也的柜子里什么也没有。
当即眸色一深。
“奴婢明明放在这一层!走之前还特意查看了下,现在却没有了……”绿竹着急了:“明日就要穿的……二小姐怎么办啊?”
洛嘉叫来院里两个扫地丫鬟素心与静言,问道:“可有其他人进来?”
两人面面相觑,都摇着头:“奴婢们未曾见到有人来过。”
洛嘉目光下移,落在她们脚边,鞋上粘着不少湿润的泥土。
傍晚时下过雨,小道上都是泥泞。
“你们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