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和李嫂的山中之行带回来的野菜很丰富,而清浅的手艺更是让这些食材的美味发挥到了极致。
故而算是吃白食的林慕询问她们入山都做了什么,清浅含糊回答,他也没继续往下追究。
故作凶狠的男人甚至在清浅准备继续出门时候叮嘱了一句。
“别闯祸,安全回来。”
清浅微愣,林慕变扭地歪着脑袋,一副你爱干啥干啥,我才不是担心你的模样。
清浅眼眉间都是笑意,此刻的林慕在她眼里像极了一条大狼狗,而站在他左右的则是一只小奶狗和小白兔。
“好的,夫君在家好好带孩子哟。”
“什么带孩子!老子要出去打猎!”
回答他的是清浅无声的笑,李嫂在院外等着,清浅和她离开了。
“林慕,你从哪里捡来那么漂亮能干的媳妇?”
无所事事的李叔眼巴巴望着又离开的媳妇,郁闷地跑到林慕院里唠嗑。
“山里捡的。”
“山里?莫不是精怪成形?你可别捡了个妖怪回来。”
林慕冷漠的脸上一丝裂缝裂开,沉默盯着李叔,仿佛要将他看出个大骷髅。
“你这般看我作甚?”
李叔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就见他为两个睡着的小家伙盖好被子,幽幽然道。
“你媳妇,不也是山里捡的。”
顾名思义,清浅要是个精怪,那他媳妇指不定也是。
李叔露齿尴尬地笑了下,想要溜走被林慕一把抓住了后脖颈领子。
“李叔,我看你闲得慌,那帮我照看下孩子把,我进山打猎。”
李叔虽说不够高,但为了能耐揍,也是一身肌肉,结果林慕就跟拧小狗崽子一样将他放到了椅子上,人家大掌在他肩上拍了拍,李叔顿时感觉千金压顶,等他反应过来,林慕已经拿着自制的弓箭出了门。
李叔困惑地望着林慕走的方向,纳闷着:“那不是去村里的路吗?”
他打猎打到村里去了?
如果他此刻能看到林慕的表情,就一定能看出面无表情的林慕此刻眼里都是纠结。
他望着去往李村长家的路,紧紧握紧了弓。
要不要去看看清浅到底搞什么鬼?毕竟她身份诡异,而且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
自从那件事后,他隐姓埋名来到寡村已经居住了两年多,期间只有变卖东西时偶尔上一趟镇,其余时间都待在山里。
按照规矩,灵山弟子是三岁左右就被接过去的,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想到李叔的话,林慕的眉都快扭成麻花了。
“她被追杀的原因,莫不是精怪身份被发现?”
随即林慕否认了这个猜想,看着往日热闹的街道,现在连根鸡毛都看不到,叹了口气,朝着山里走去。
罢了,跟踪偷听非君子所为,虽说他现在就是个莽夫,也不至于做偷鸡摸狗的事。
……
另一边,清浅跟着李嫂来到了李村长家门口。
“林娘子,这就是我哥家,不过相公说了,他都快半个月没出过门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半个月没出门你就没来探望过?”
李嫂缩了下脖子:“他那么凶,我没事过来找骂干嘛?”
那嫌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所为兄妹情深,大难临头各自飞。
清浅上前敲响了门,门内似乎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掉了什么东西。
“谁呀!”
门外女子暴躁的声音响起,难掩警惕。
“是我啊大嫂!李常娥!”
“咳!”
听到李婶自报家门,清浅又是轻咳。
“小妹?”屋内的女子疑惑蹙眉,她不是昏迷不醒了:“你用什么证明你是小妹?”
“大哥常年穿鞋是因为脚臭,而你常年戴馒头在身上是因为…”
“咯吱”一声,李婶话没说话,门被打开了。
一名长相普通,但双眸清澈,莫约二十五、六岁的瘦弱女子一脸不悦地瞪着李嫂。
“你这臭丫头,还是什么都敢说!”
她翻了个白眼,瞟了到一旁打量她的清浅,露出了惊艳之色。
“这是?”
“嫂子!她就是给我治病的神医!快让我们进去,好让她给大哥看病!”
女子并未让开,反倒压着门,有些紧张:“小妹,你知道什么样的身份才能治好你的病吗?至少是有十年修为的兽疗师!而这位姑娘看起来怎么都只有十四五岁吧。”
清浅低头看了下自己矮冬瓜的个头,默默无语。
她不就还没发育完全吗?用得着杀人诛心!
“嫂子,所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瞧瞧我,不就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还有一个身份能治好她,不是兽疗师,而是驯兽师!”
说完,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快速将发懵的李嫂猛地拽进了家门,拿过了放在门口的割草刀。
“嫂子你这是作甚!林娘子是好人!”
“好人好人!在你眼里有坏人吗?”
女子瞪着一脸天真的李嫂,她家相公那么精明,怎么妹妹那么愚笨!
面前的姑娘肯定见过她是什么鬼东西了,结果还如斯淡定,而他们寡村离灵山又近,她很难不想歪。
“你可别忘了,灵山那群驯兽师以前都是怎么对你哥哥的,你怎么可以放歹人进村,是想毁了村子吗!”
清浅怔了下,没想到她竟然知道灵山。
“我若真想害人,那两日前你们村就已经没了。”
可不是,能快速恢复灵力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他人灵力吸收过来。
但她一代山灵大佬,哪有欺负弱小山灵的道理,说出去都丢人。
“对呀嫂子,她要是想对我们做什么?干嘛大费周章还救活我?直接把我杀了,我们村不还是要完蛋?”
女子呆了下,看着李婶。
是呀,她才是这片山灵的守护者,守护者死亡,那依靠着大山而活的村子自然就没了。
见她有所松动,李嫂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开了光,扒拉着将她推到一边,招呼清浅进屋。
“嫂子,我大哥都那样了,死马也当活马医,没准就被我们捡了个大便宜呢?”
女子望着清浅那般亲切的笑容,又想到自家相公那副倒霉样,叹了口气,让出了大门。
“刚是我太过激动,多有得罪姑娘,还请见谅。”
“客气了,怎么称呼?”
“唤我容娘便好。”
“好,容娘,你读过书?”
她的谈吐举止可不像山野村妇。
“也就上过几年学,后来镇上闹瘟疫了,家也散了,幸得偶遇相公…”
说到此,她鼻尖微红,耐不住地上前轻轻握住了清浅的手,目光炯炯:“姑娘,你真的能治好相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