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a——
这时,一道嘹亮的破空声骤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暗红色带着倒钩的皮鞭,直直地朝着老人脸上抽去。
可就在这时,那老人却像是不经意地一闪身,躲过了直打下来的鞭子。
“是谁,欺负我个老头子有意思吗?啊?”
老人家?
众人疑惑地看着刚刚敏锐地躲过那鞭子的老头,发出了一阵唏嘘。
这身手,说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谁信呐?
要不是哪个大家族的长老级人物闲着没事干出来体验生活,就是云游四方的隐世强者恰巧被他们遇见,反正,正常人都不信这人只是一个普通老头。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对这场毫无悬念的打斗没了兴趣,纷纷摇头散去了。
“喂!等等,都和那丫头一个样,一群没良心的!”老人摇着头,一脸的失望。
pia——
就在老人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那条鞭子又再次破空而来,剧烈的响声仿佛就在耳边轰地炸开,老人瞳孔紧缩,下意识就要格挡。
可那鞭子却最终没落到他身上。
菜团一手抓着鞭子,将老人护在了身后。
那鞭子上有微小的倒钩,此刻她就这么抓着,手上的鲜血此刻正一滴一滴往下流。
“呦呵,我当是谁呢?你不就是那个、那个什么?”
女子一身的红裙张扬肆意,眉宇间倨傲的神色宛若高贵的孔雀,炫耀一般张开了自己的尾巴。
她话说了一半,磕磕绊绊,还侧脸向身旁的侍女小声问道:“那什么?”
“回公主殿下,是相府的嫡小姐,江锦西。”
“啊对,是相府的那个残废小姐啊,怎么没见人?只出来个丫鬟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本宫吗?”
她说着,语调骤然抬高,被菜团握着的鞭子也被抽出,带着血肉打在石板上。
“哎呦喂我的公主殿下,您刚刚说的是相府那个江大小姐?”
糕点铺那个高深莫测的老头又挤了出来,他将菜团不动声色地拉到人后,又继续说道:
“您可不知道,我这小店多年来深受其害,那什么只要她在场,各种点心的销量绝对上升两个点、两个点啊公主殿下,您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他似是义愤填膺地长叹道。
“那什劳子的废物点心还喜欢常来、常来个头,我看啊,您要不就抬个贵手,将那玩意儿给收了吧?省的她一直来我这嚯嚯我那些个宝贝糕点!”
“省省吧老头,”被称作公主殿下的女子,挑着眉,打理着自己的指甲,“别以为不知道你和那废物是一伙的,少来这里糊弄本宫!”
可她在那里正说着,这边两人却好像完全不当她是一回事一样,在一旁切切私语。
菜团:“她看出来了?”
老人:“好像是。”
菜团:“以她那个被驴踢了脑袋的智商,竟然能看出我们演的戏,不容易啊!”
老人奇怪地看了一眼菜团:“什么被驴踢,会不会用词?”
公主缓了一口气,心说这老头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应该是进水、脑子进水了!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丫头,怪不得是那废物点心教出来的蠢货!”老头又骂道。
“都......都给本宫去死吧!”
pia——
一声鞭响,月凌歌再次抡起了鞭子,又要朝着两人的方向打去时......
“哎呦喂!”
江锦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她眼上蒙着白纱,这时正一手捂着鼻子,哎呦哎呦叫个没完。
看样子像是某位公主殿下刚刚向后抡她那宝贝鞭子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这位。
江锦西哎呦了一会儿,见在场竟然每一个人过来保护她,只好讪讪地放下了手,用竹杖试探着前方的路。
不知是她装的太像还是真的看不见,在经过铺子门栏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就差一点脸都挨到大地母亲了,又被人给提了起来。
“哈哈,我就说我人品也没那么烂嘛!”江锦西朝着菜团的方向笑道,“还说我出去一定会被人欺负,这不是还有人愿意帮我?”
江锦西双眼被蒙了白纱,手上又拄着一根竹杖,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人眼瞎。
可是,她又能准确地找到菜团所在的方向。
众人不禁疑惑,好奇地向身边的老乡打听这位是何许人也。
江锦西不是何许人也,她就是京城丞相府里那个被毁灵根又瞎了眼的大小姐,除了一张脸长得还算能看得过去,别无是处。
“那人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咱们江丞相的嫡女。”
“江锦西?原来她就是江锦西啊,传闻说是个美若天仙的俊俏女子,这么看来也不过如此吧?”
......
“江锦西!”
眼看着本来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一瞬间全部转移,月凌歌攥着鞭子脸色因为生气而变得涨红。
“哟,我听着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啊,菜团,你家小姐我看不见,你快来帮帮我,别让我这个瞎子坏了别人的兴致。”
菜团忙上前扶着江锦西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位是咱们广陵的公主殿下吧?小女子刚刚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瞎子计较,若来日有难,小女子定当全力相助。”
“哎哎哎,公主在那儿呢,你朝着我行礼干嘛!”老人一看江锦西对着自己就是一礼,赶紧说道。
“哎?你不是公主,哦哦,抱歉抱歉,在下眼瞎心盲,实在看不见东西,还请您见谅!”
她又要行礼,却又被一双手给阻止了。
“这次是我,”菜团无奈地说道,然后好似实在受不了自己家小姐了,将她转了个身,“公主殿下在那边!”
江锦西这才真正和这位公主殿下面对面。
月凌歌看着自己面前这位传言漫天的女子,细细地打量道,这人一双柳眉被白纱遮了大半,不过依旧能看出她从前眉目流动时的风姿,鼻梁高挑,唇角轻扬,白皙的脖颈露出一道优雅的弧度,看上去无比诱人。
不过,虽然这人长得还算不错,月凌歌还是可以从她眉间看出隐隐病态。
“江锦西?好一个江锦西!”她喃喃道。
“什么?公主,您要是又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江锦西挑了挑眉,却没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