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谦看着面前这位花魁，微微点头。

不愧是昔日工部侍郎之女，端庄大方，不过在这听竹轩中混迹了一段时日，举手投足又有一抹说不出的风情。

“夜月，好名，虚空夜月，意境高远，让小生神往不已，欲上九天揽月！”肖谦赞道。

“公子谬赞了，想揽月还不简单，月就在眼前，无须上九天。”夜月起身，直接坐在了肖谦身旁，轻抿嘴唇，微微上翘，仿佛在期待什么。

肖谦和一个木鱼般，毫无动静，没有伸手将夜月揽入怀中，肆意轻薄一番。

这到不是肖谦不近女色，而是重伤未愈，稍微激烈一点的动作，便会扯到伤口，钻心的疼。

“在下肖谦，冒昧问姑娘一点私事，不知可否？”肖谦目不斜视的道。

“哦？私事？不用问了，直接答你。肖公子，我虽堕入风尘，但可是清倌人，还是完璧，莫非公子想替奴家赎身？”夜月吐气如兰，几乎凑到了肖谦的耳畔。

肖谦正襟危坐，不为所动，淡淡的道：“赎身之举，心有余而钱不够啊，待我发财再说吧，另外，我也不是为了破璧而来，真的是问点私事。”

见肖谦这般生份，夜月有些意外，一声叹息，起身又回到对面的位子上，给肖谦斟满酒，自己也满上，然后举杯道：“无需多言，相见是缘！”

肖谦没有一饮而尽，浅尝辄止，毕竟是在办案，不是真的来寻欢的。

“流萤胡同的那老孙头，经常来听竹轩吧，听说和你有过多次接触？”肖谦目光如水，就这般直盯盯的看着夜月。

“接触？”夜月有些小小的迷惑。

“这个……不是那方面的接触，肢体上的我没兴趣知道，是一些讯息的交流。”肖谦笑道。

“哦？不想和我亲密接触，深入交流？”夜月浅笑问道。

“嗯，钱不够，无法坦诚相见，彻底交流到天明！”肖谦笑道。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讯息？这老孙头可是一个色胚，很喜欢动手动脚，说起来都是泪！”夜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意。

肖谦心中波澜不惊，昔日前世见惯了大风大浪，这位花魁，装过了头。

“嗯，他有没问你关于京城，甚至皇城的一些秘密通道之类？”肖谦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啊，我一个普通的女子。”夜月摇头，一脸无辜。

“呵呵，你可是工部侍郎之女，一些图纸经常在侍郎大人的书房间随处可见，你能成为清倌人，靠得是琴棋书画，可不是靠脸，靠身子，那些图纸，你只怕是过目不忘了吧。”

肖谦一脸平静，仿佛在说着和夜月毫不相干的事。

夜月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眼前这个公子似乎对自己知根知底，到底是为自己而来，还是来打探老孙头的秘密？

“不知道公子何方神圣？”夜月有些忐忑。

“书寄北风遥不知，剑留南斗近咫尺！”肖谦吟诵道。

“原来是南斗司的大人，这么年轻？小女子见过大人！”夜月起身作揖。

“无须多礼，说吧，那老孙头在你这里打听了什么？”肖谦摆了摆手，然后问道。

“也就随便问了问京城地下排水沟渠和管道布置，我也没有说太多，敷衍了两句。”夜月一脸委屈，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不想死的话，就说具体点，哪些地方！”肖谦面上浮现出一丝煞气，那是尸山血海中过来的铁血战士才拥有的气息。

被肖谦这么一吓唬，夜月直接梨花带雨，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开始道出和那老孙头的一切，包括每一次接触等等。

一个时辰之后，肖谦离开听竹轩，和陈苦及叶青璇汇合。

这二人翘首以盼许久，但表情有些迥异。

陈苦是有些小小的焦急，眼神中流露出少许，而叶青璇则是相当的恼火，外加鄙夷，写在脸上。

“时间有点久啊，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我和陈苦竟然没有等到天明，还以为你要留宿，缠绵悱恻一夜，为了破案献出自己的身体！”

叶青璇直接火力全开，极尽嘲讽之能事。

“嗯，我也想啊，奈何身上没有足够的银子，和夜月菇凉彻夜长谈，挖到重量级讯息。”肖谦仰头长叹，有些唏嘘。

“怎么？什么都没问出来，一无所获？早知道我上了！”陈苦有些意难平。

“陈兄，这么喜欢上，那下次换你来，让你上好了，我无所谓的，好不容易挖了点猛料回来，还要遭某人的白眼！”肖谦瞥了叶青璇一眼。

“假公济私，和花魁卿卿我我，不给你白眼，难道还问候你一句，辛苦了？”叶青璇没好气的道。

“好了，案情要紧，好兄弟，套出了什么猛料？”陈苦追问道。

“嗯，这老孙头，也就是西北草原的祭司大人十分好女色，但却不举。”肖谦正色道。

陈苦：“……”

叶青璇：“……”

“别这种眼神看着我，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这老孙头估计是修炼了什么邪门的功法，不能人道，却能短暂控制女人的意识，灵欲合一，让对方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肖谦一脸艳羡的说着，就差把‘我也想学’写在脸上。

“有点东西啊，这有点类似佛门的欢喜禅啊，不过……兄弟啊，你这有些跑偏了啊！”陈苦有些小尴尬，因为他已然看到一旁的叶青璇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你打着破案的幌子，南斗司的威名，就得了这种猛料？真是好猛啊，猛得一塌糊涂，你不会告诉我，你得到了这种秘法吧，以后也可以给女人在云端的感觉？”

叶青璇小拳头紧握，恨不得直接拔剑，把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捅上几个窟窿。

“我怀疑，这老家伙不仅仅是通过意识掌控，让夜月这位工部侍郎的独女道出了一些辛秘，而且我怀疑他通过其他手段，早就弄到了整个京城乃至皇城的建筑图，而他的重点，似乎是地下世界！”

肖谦也不生气，似乎很享受，哪怕被叶青璇这般嘲讽。

“地下世界？莫非是京城的地下排水沟渠？这是有什么图谋？”叶青璇有些意外，没想到肖谦还真的有所斩获。

陈苦则不然，眉头深锁。

因为，在京城，还真有一个龙蛇混杂的地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