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
齐恒已经有了两千年的道行,按理说,飞天遁地,也是不在话下,但因其背景实为唐僧,齐恒不敢轻率地暴露出实力,此行一路,便是被孙悟空背负在肩膀上,瞬息之间,就来到了花果山。
花果山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可齐恒看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一拍大腿,不对,这漫山遍野的猴子猴孙呢?这与花果山同为一体的水帘洞呢?
看向孙悟空,问道:“徒弟,你猴子猴孙呢?还有这与花果山同为一体的水帘洞呢?”
“什么猴子猴孙?什么水帘洞?此地乃是弟子寻觅的一处风水宝地,岂容他人造次?”孙悟空回答道。
不对,不对,齐恒不停摇头,花果山与水帘洞本就同为一体,如此,正说明此地被刻意地改造过,或者,这根本就不是花果山,可齐恒记得,十世轮回的唐僧,在气走孙悟空后,孙悟空确确实实地回到了花果山,当时的水帘洞,猴子猴孙们都在。难不成,此次西行,不是十世轮回?是十一次?十二次?
思到此处,齐恒顿时背脊发凉,这天地孕育而成的灵猴,来去自由,桀骜不驯,此时,却被佛门抹去了记忆,掌控在手心,陷入无尽轮回,为佛门贡献出几世因果。
真是可悲可叹啊,堂堂一美猴王,辞官爵,搅四海,闹天宫,改生死,现如今,却沦落成一个工具人的下场,他不过是一个向往自由的灵猴啊。
直到齐恒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孙悟空才问道:“师父,你饿了吗?徒儿去为你化点斋饭,摘点水果。”
齐恒怒目一瞪。
“什么斋饭?什么水果?如此美景宝地,若没有美酒佳肴,便是那漫山的花束,缺少绿叶的陪衬。”
孙悟空一愣,大笑道:“师父英明,师父英明啊,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酒肉乃是人心中欲也,信仰不变,酒肉又何妨?”
“劣徒,还不快去快回?”齐恒作势责骂。
孙悟空一个筋斗,便消失不见,半空中,还传来其声音。“师父,待徒儿回来,便与师父共饮美酒,不醉不休。”
什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潜移默化而已罢了,齐恒谩骂道,就是他佛祖,也要遵循大道,酒肉穿肠过,大道心中留还差不多。
“动摇孙悟空心中的佛门信仰,奖励道行一千年。”
脑袋里传来的声音,令齐恒一阵欣喜,只是动摇孙悟空的信仰都能奖励道行一千年,若是带领他踏血西行,反叛诸佛,那得多大的奖励?看来这声音,巴不得他早点成圣,振兴东教。
可如今的齐恒,却不敢太造次,没有硬实力,便是硬道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苟,苟住就对了。
灵山。
佛光普照亿万里,天现祥瑞,环伺山脉,在佛光笼罩下,呈现出一片祥和之态。
大雷音寺。
如来盘坐高台,宝光万丈,金身法相恢弘伟岸。
他掐指一算。
“金蝉子已经到达五行山,按理说,已经收取孙悟空为徒,为何下界一点动静都没有?”
观音不解,问道:“动静,为何会有动静?”
如来看向观音,解释道:“当年镇压这猴子,用上了佛家的六字大明咒,这唐僧,乃是金蝉子转世,为我佛家之人,却......?”
如来本来想说,唐僧未跪拜六字大明咒,但此等场合,却不易言出,他继续掐指一算,面露疑色。
“怪哉!怪哉啊!”
“我佛,何事怪哉?”观音问道。
“量劫之至,该是我佛门大兴之时,可于此,天地却孕育出一石猴,此灵猴以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不死不灭,唯有抹其志,阻其魂,方能振兴我教,这便是西游劫起,乃天道所归,可为何这等定数,却有变数之意?”如来语气中,带有些许凝重。
如来话一出,底下议论纷纷。
闻言,观音掐指一算,这一算,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之色。
“果然怪哉,这西行之路,本就在佛门掌控之中,可此次,却蒙上了一层迷雾,难道是,天命有变?”
可她又怎知,现有的唐僧以不是他们佛门中的金蝉子转世,而是来之于现代社会的齐恒,非说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齐恒的命数,比孙悟空更加奇怪,他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任你法力高强,也算不出个所以然。
事已至此,如来吩咐道:“慈航,你下界看一看罢。”
观音双手合十,回答:“是”
灵山外,观音正准备下界,却发现如来的法外之身,在此等候。
“我佛,请问何事?”观音不解道,西游劫起,以重复无数遍,为何这次,如来这般放不下心?
“西行之路,乃是振兴佛门之根源,打压唐僧师徒四人,便能压制东教气数,可彼时,东教隐约有复出之势,天数有变,倘若变数出至于灵猴,便可用六耳代替。”
“阿弥陀佛,可若是变数出至于金蝉子呢?”观音说道。
如来神色一肃。
“那便助他肉身成圣,后吃下他,成就我无上金身,彼时,西天将彻底压制东教,而我佛门,将彻底掌控天道。”
“我佛慈悲!”观音言听其中,丝毫不觉得讥讽。
“去吧!”如来冲观音摆手。
“是。”观音双手合十,面色漠然,随即消失。
如来冷漠的眸子,飘向东方,自言自语道:“变数吗?到底是何人,在阻我复兴佛门?”
随即又看向下界的五行山,此时的五行山,在如来的眼中,呈现出真实的模样。
白骨森森,阴风阵阵,各种妖魔鬼怪,被镇压其中,嚎叫之声,响彻天地,他们的每一声叫唤,都会引起金色链条的鞭打,可他们就是这般不死不灭,亿万年的压制,也无法阻挡他们渴望自由的心。
如来冷哼一声。
“妖孽就是妖孽。”
说完,大手一挥,五行山的封印变更加严密,眼前的景象逐渐被佛法压制,只是那痛苦的嚎叫之声,转变成呼啸的北风,依旧回荡在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