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闲庭信步一般在路上闲逛,九点钟的凉州市,繁华热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走了一段转身走进了街边的便利店。
“来包白塔。”沈轻随手指了一款香烟,但顿了一下,然后改口道:“来一条吧。”
掏出钱包付了款,一条烟夹在腋下,走到门口无意中眼睛一扫,一辆没熄火的商务车正停在路边,嘴角微微一勾。
下了台阶,他朝着商务车勾了勾手指,然后,转身就跑。
“艹!”火哥一跺脚:“快追!”
商务车立刻启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紧紧盯着沈轻,大概一千米之后,一个路口,沈轻闪身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商务车行驶过来,火哥飞快吩咐一声:“带上家伙,他这是自寻死路!”
胡同里,一行人慢慢走了进来,毕竟都是好勇斗狠的主,刚进来就不自觉的警惕起来,三个人走在最前面,火哥在中间,剩下的几个在最后面。
可走到了胡同尽头,已经没有路了,几个人搜寻了一圈之后也没有发现沈轻的身影。
“火哥,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跑了?”瘦子问道。
“死胡同,往哪跑?给老子仔细找!”火哥骂了一声。
这个黑沉沉的地方让他微微有些不爽,摸出香烟来,抽出一支,打伙计火苗窜了出来,一瞬间的光亮,他却发现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
好像是个拳头。
嗯……
砰!
一声闷响,火哥仰面栽倒,前后两伙人同时看了过来,但却发现一个身穿紧身皮衣,带着头盔的人站在那里。
火哥倒地不起,他们也顾不得寻找沈轻了,大吼一声:“揍他!”然后就直接冲了上来。
钢管,短刀,劈头盖脸的招呼过来。
可面前的人却忽然间消失了一样,紧接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同时重重的挨了一拳,眼前一黑同时栽倒。
“铛啷啷……”
钢管短刀都掉在了地上。
皮衣男走了过来,抓起一个人,带着皮手套的手掌直接在他另一侧脸颊上扇了一巴掌。
“刘金豹在哪?”
“你……你是什么人?”瘦子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强忍着问了一句。
皮衣男没有回应,手掌顺着瘦子的肩膀向下一划,抓住关节,然后狠狠的一抓。
“咔嚓!”
一声脆响,瘦子紧跟着就惨叫一声。
“啊!”
然后就晕了过去。
皮衣男走向下一个人。
“你知道么?”
“我……”
这人犹豫了一下,皮衣男十分干脆,再一次的捏断了对方的关节。
走到第三个人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吓得满脸冷汗了,身子不断往后缩。
“别!大哥,我知道豹哥在哪儿。”
“说。”皮衣男的声音在头盔下面显得闷闷的。
“开发区,三号楼,xx建筑公司。”那人飞快报出了地址。
皮衣男走了过来,微微一低头,一巴掌又打了过来。
“大哥……我都说了,你为……什么还打我?”那人捂着脸问道。
“我要听实话。”皮衣男蹲下身子。
“我……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挺凶狠的一条汉子,此时却委屈的像个小姑娘。
“啪!”
又是一巴掌。
“说实话!”
“大哥,就是开发区三号楼,xx建筑公司,真的……”这人眼中已经闪出了两道泪光,“骗你……骗你是小狗!”
嗯……
我信了。
皮衣男站起身来,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所有人同时晕了过去,在几人身上翻了翻,搜出了大几千的现金,纵身一跃,来到三楼的阳台上,将现金放下,用一块砖头压住了,同时留下了一行小字。
“车手服、摩托车、双肩包,暂借三天。”
回到地面上,他拿起了整条的白塔香烟放进包里,离开胡同直接翻身上了一辆摩托车,牌照自然是没有的。
一个小时之后,开发区。
这里是刚刚纳入规划的地方,原本是一片平房,此时初步完成了拆迁工作,三栋老旧的楼房在这里有些显眼,来到跟前,楼里只有一二三层亮着灯。
停好摩托,翻身下来,抬头看了一眼,铜制招牌挂在单元门口。
xx建筑公司。
“就是这里了。”
沈轻进了楼道,一二三层的构造已经改了,除了承重墙之外,其余大部分都打通了,看起来很宽敞。
第一个房间,没人,第二个房间,放着红色建筑工头盔之类的杂物,另外一边,各种器材堆了满地。
迈步上楼。
刚上去,就听见一阵呼和声音。
“清一色,自摸!”
“豹哥今晚手气很好啊。”
“你豹哥的手气,什么时候差过?”
刘金豹的声音传了进来,沈轻快步走了过去,刚推开门,里面热火朝天的情况瞬间停住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汉子立刻就走了过来,恶声恶气。
“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往里走?”
沈轻缓缓靠近,拿除了腋下的香烟,“卖烟的。”
“卖烟?”那人楞了一下,上下打量一番沈轻。
这一瞬间,沈轻也看清了周围的人和情况,刘金豹在,跟班也在,其余五个人都是生面孔。
屋子里除了一张办公桌和一排铁皮柜子之外,就没有半点办公室的样子了。
这个时候,沈轻已经走到了麻将桌前,一整条白塔拿出来,直接拍在桌子上。
“给钱吧。”
“什么?”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刘金豹脸上挨了一下,整个人连带椅子,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结结实实的甩在了地上,哼一声都没来得及。
沈轻一手掀了麻将桌,一瞬间,麻将牌,烟灰缸,酒瓶,现金,满屋子乱飞,围坐在桌子前,还有旁边的几个人顿时跳了起来。
沈轻一脚踩在了刘金豹的脖子上。
“有什么拿什么,什么顺手拿什么。”沈轻的声音发闷:“我会根据你们拿的东西来决定出手的轻重。”
“艹!”
距离最近的一个家伙瞪眼骂了一声,顺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手臂往回一缩,然后就要刺过来。
沈轻的动作比他快,这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觉得手上吃痛,不自觉的松了手,然后脖子一紧,被沈轻掐住了脖子,一百四五的体重仿佛不存在一样,直接被人举了起来。
沈轻一挥手,这人直接就被甩了出去,重重的砸中了远处的铁皮柜!
柜子被砸的生生凹陷进去,而这个人大半个身子也就这么镶嵌在里面,丝毫动弹不得。
沈轻脚尖一挑地上的折叠刀,握在手里,身子飞快,直接来到了铁皮柜子跟前,对着这人的大腿狠狠的扎了进去,那人疼的醒了过来,杀猪一样的嚎叫,可就是挣扎不出来。
沈轻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随手抓了一把烟头,塞进了这个人的嘴巴里,声音立刻就小了很多。
拍拍手,看向了这群人。
“我说了,有什么拿什么,别客气。”
屋子里短暂的沉默了两秒,然后就乱糟糟的一团,嘴里叫骂着,掀起沙发垫,从里面拿出了不少东西,棒球棍,粗若儿臂的钢管,居然还有几个人手里抓着自行车链条。
“这还像点样子。”
.
三分钟后。
屋子里一片哀嚎。
所有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每个人都很统一,每个人的右手肘关节都呈现不自然的弯曲,地上散落着麻将牌,烟头,碎玻璃,弯曲的钢管。
沈轻站在地上,扫了一眼。
“当啷。”
他扔掉了夺过来的钢管。
走了几步,抓起刘金豹,把他放到了老板椅中坐直了,自己稍微欠身,一屁股坐在了桌上。
这位豹哥只是脸上挨了一巴掌而已,并不算惨,但此时也已经满脸冷汗,但好歹还能保持相对的镇定,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皮衣男,脑子里飞快的琢磨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这位……朋友……”
啪!
又是一耳光。
“谁是你朋友?”沈轻冷声道:“现在我问,你答,最好说实话,不然……后果你应该清楚。”
“大哥,我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我刘金豹平日里还算稳当,没有得罪道上的朋友……”刘金豹还在玩所谓江湖上的一套。
沈轻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按在桌上,伸手拿出一根钢笔,猛地直接扎了下去!
“啊!”
刘金豹惨呼出声,疼的他在椅子里蹦了起来。
“废话真多。”沈轻抓住剩余不多的笔杆,转动一圈,轻声道:“再喊,那只手也别想要了。”
刘金豹闻言,哪怕疼的满头大汗,却硬生生的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巴。
“很好。”沈轻点点头:“第一个问题,姓名。”
“刘金豹。”
“年龄。”
“三十七。”
“进去过局子没有?”
刘金豹略一犹豫……
噗!
整根钢笔穿过手掌,扎进了办公桌里。
“啊!!进过!!也蹲过!!七年……”
“怎么回事?”
“替我老板顶罪。”
跟记忆中一样,没说瞎话。
沈轻点点头:“很好,我喜欢和熟悉的人做买卖。”
说完,他跳下桌子,拿起那条被他保护的很好的白塔香烟,再一次拍在刘金豹面前。
“掏钱吧。”
“大……大哥,您要多少?”刘金豹颤颤巍巍的问道。
“用现金装满它。”沈轻把双肩包扔过去,“钱不够,我就拿你身上的零件来补,不过你这么胖,又是烟,又是酒的,零件没出什么问题吧。”
刘金豹忍不住全身发寒。
一股凉气顺着脊椎直接蹿了上来,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不听话是不行了,一咬牙一瞪眼,干脆把钢笔拔了出来,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捂着鲜血淋漓的手掌,打开了办公桌下面的保险箱。
一摞一摞的现金拿出来装满了双肩包。
“大哥,您看……”
刘金豹哆哆嗦嗦的问道。
沈轻却一努嘴,“还有金条呢,我不能装作没看见。”
“这……”刘金豹身子一抖:“大哥,那个不能动,那是要上交给老板的,要是弄丢了,老板不会轻饶我的。”
沈轻一伸手,抓住了刘金豹的脸,两根手指凑近了他的眼眶。
“别别!!大哥,我给你拿!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双肩包的容量有限,放不下那么多东西,最后两块金条被他塞进了车手服里,背上双肩包,转身就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刘金豹忍不住问了一句。
“朋友,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轻转头回来,没说话。
“我上面有老板,今晚的事情是瞒不住的,老板要是问起来,兄弟可就要玩完了,总要有个交代才是。”
“都他妈出来混的,谁跟谁交代啊?”沈轻一转身,背好双肩包,关上了房门。
一阵轰鸣声中,沈轻骑车远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