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叶尘有点明白了。
也许是堂伯从村里养有奶牛的人家那里拿回来给嫂子补充营养的吧。
毕竟,家里穷,买不起牛奶,也只能这样了。
但王翠竟然留给他喝,他心底顿时很是感动。
“狗剩,好喝吗?”王翠笑道。
“好喝,谢谢嫂子。”
看着王翠,脑子里涌上不少记忆,叶尘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傻了这一年,大家都把他当傻子,很多事都不避讳他。
他知道村里不少秘事,比如光棍赵老四和胖婶子每天进山打架、村长赵东和混混二狗子的老婆有染等等……
现在,王翠也不避讳,要是以后她知道他不傻了,怎么面对咧。
突然,叶尘看向王翠怀里的婴儿,内心一震。
王翠面色一慌,“狗剩,你别听那八婆乱说哦。”
“我才不信那八婆的话咧。”
王翠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狗剩,以后,想喝牛奶,晚上来哈,晚上比较多,能让你喝个饱,不过,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哈。”
叶尘内心感动。
不过,他看向王翠,就知道王翠为什么把牛奶让给他了。
是王翠营养太丰富,过量了。
咦?
他心底凝重。
他的阴阳眼,看到王翠体内有两股浩瀚的充满生命力的先天阳气,澎湃而出,像两个太阳。
他是学医的,虽然不是妇产科,但对一些基本知识还是懂的。
王翠好生养,又吃得太好,奶水多,婴儿喝奶量又少,这问题就严重了。
肯定是喝牛奶太多,营养太多,才导致她体内先天阳气太过充足的。
“嫂子,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他心里想着,怎样才能帮嫂子解决这个难题呢?
嫂子这毛病,挺严重的了。
人体阴阳失衡会生病,大多数病症都是外来的阴性邪气导致的,而王翠,则是自身阳气过盛了。
若不解决,就会阳极阴生,导致发炎,小孩喝了奶,会腹泻,引起大问题。
不过,白天还有很长,小孩吃得多,倒也不用太担心,深夜就不一样了。
他离开嫂子家,回到自个家里。
他家是自带小院子的三间土胚青瓦房,好几十年的老房子了。
院子内到处是青苔和杂草,只有一条小路,他经常走。
进到屋子里。
木头房梁被虫子咬,传来擦擦之声,梁上的青瓦,也有不少破洞,下雨天,屋子里都成了泥潭。
这房子是他父母留给他的。
他十岁那年,父母出了意外,从此就留他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在之后,爷爷奶奶也被气得嗝屁了,他就成了孤家寡人,靠堂伯家和村民接济。
他走到床边,顿时闻到一股臭味。
只见床上有一张满是破洞的被子和席子,阴阳眼下,他看到很多虱子小蟑螂爬来爬去。
而那张破蚊帐,简直破得有和没有没区别。
心中难堪无比。
娘的,人傻了就是不一样,狗窝也能住啊。
忙活两个小时,他的家终于干净了一些。
打开抽屉,从一堆蟑螂屎中,找到一个诺基亚老人机和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
这就是他全部身家了。
他依稀记得,银行卡里,应该还有几百块钱的样子,是他大学兼职赚来的。
他握了握拳,得想办法赚钱了。
不过他时差还没倒过来,得睡一觉。
此时,一栋三层大楼房内,看到老公回来,林翠娥气愤的摔东西。
“老赵,你说怎么办?看来叶闲那老瘪犊子铁了心要保狗剩的地了,连那小块菜地都这么计较,还反应那么大,可怜了我那种了一早上的菜,真是气死我了。”
林翠娥很能生,有五个儿子,都成年了,只剩下老五还没结婚,其他结婚的,儿媳妇都争着地,但分得不多,所以,她老早就惦记叶尘家的地了。
“狗剩家的地,我势在必得。”赵东淡然道。
赵东是个矮冬瓜,却为人精明得很。
早年间在外打工,赚了点钱,回来搞了一些小产业,算是美人沟村比较厉害的人。
他儿子多,地少,就千方百计成为村长,谋私利。
而现在,上面有政策,只要种地,就有补助,很可观。
叶尘家的地有十几亩,只要拿到手,光每年补助就有几千块。
“老赵,你有什么办法?”
“叶闲是老师,在村里算是德高望重,咱不能硬来,但他现在风湿骨痛越来越严重,今天我见他一瘸一拐的,走路都难,没法做老师,也没法种地,我就有借口召开村民大会,把狗剩家闲置的地收回来。”
林翠娥点点头,心里憋着坏主意,心道,那老瘪犊子每天都在学校批改作业到很晚,他行动不便,我只要在他回来的必经之路,二狗池塘田埂上浇点水,弄得滑一点,等那老瘪犊子晚上从学校回来,跌到池塘里,最好跌死他。
傍晚,叶尘醒来。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看着衣服上胸口和腹部的几个破洞,挠挠头,颇为懊恼。
他只有几套衣服,现在都破烂得很。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傻笑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比明星还帅。
古铜色的肌肤,面目棱角分明,五官端正,板寸头特有精神,身体精壮,该有的肌肉一样不少。
特别是胸肌和八块腹肌,让他特别满意。
他知道,这都是这一年阴阳气潜移默化的结果。
这时,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他也懒得煮,出去看看谁家煮多饭,蹭一顿饭吃。
刚出去,王翠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快,狗剩,去救你伯。”
王翠面色惨白,就要哭了,他顿时急了。
被王翠拉着跑向通往小学的路。
在二狗家池塘里看到叶闲。
这池塘内养有不少鸭子,水都臭了,叶闲躺在水里,伯母农月枝扶着他的头,不让他沉入水里,他面色痛苦,惨呼。
已经有几个婶子站在水里,孩子们站在池塘边上,却都不知所措。
叶尘急忙跳进水里,一下子就把叶闲给抱出来。
“狗剩好样的,哎,这种事,还是得有个力气大的男人。”
大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且,成年男子都出去打工了,留在村里的,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农妇,老人,孩子。
遇到这种事,确实难办。
万一弄出什么大毛病,谁都负担不起啊。
这也怪不得他们。
回到家,叶尘仔细查看。
他发现叶闲体内那股二品邪气已经扩散开来。
早上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来了,只不过堂伯急着去学校,也没那么严重,他心想着晚上再治的。
邪气也分五行,而这些邪气蕴含水性,还侵染骨关节,会导致严重的风湿骨痛,估计是叶闲掉脏水里,邪气一下子就加重了。
这邪气暂时不会致命,却会让人很痛苦。
此刻,叶闲的五肢和手腕,脚踝,脚拇指,全都红肿起来。
这可是全面发作啊,那种剧痛,从他的惨叫就可以看出来。
他马上吸收这些邪气。
他的阴阳诀是二重了,也不怕这些二品邪气。
吸完之后,就到旁边去炼化了。
这么多邪气,想要炼化,得需要一些时间。
叶闲体内没了邪气,被侵染的关节却没法马上恢复,只能说是不会再加重。
得等他把邪气转化为医气,才能彻底修复叶闲的关节,以及损伤的肝肾。
这时,林婉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婉姐,要送我爸去医院吗?”王翠急得哭了。
“老毛病了,去医院也是给吃秋水仙碱止痛,马上给他吃吧,顺便涂药酒。”林婉道。
农月枝给叶闲吃了药,再拿出药酒,涂在叶闲的关节上。
这时,不少人都纷纷过来看,他们很同情,也担忧。
村长赵东和林翠娥也走进来。
“看吧,这是报应来了,叶闲,这些年,对狗剩做了亏心事,现在鬼来敲门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掉入臭水里?”林翠娥讽刺道。
她心里恼怒得很,她亲眼看到叶闲掉入脏水里,谁知道农月枝刚好出现,没跌死这个老瘪犊子。
不过,看这老瘪犊子的病,就算不死,也走不了路了。
嘿,看他还怎么保得住狗剩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