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方磐在初唐最佩服的人物是谁?那肯定非程咬金莫属,在这风云诡谲的长安城内,历经三朝而不倒,看尽繁华富贵,云起云落。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与差不多,那就是尉迟敬德,可惜晚年喜欢上道教的迷信思想,研究起了吞服矿物质。这一点上,还是不如老程的。
奸滑如长孙无忌那等人物,最后都被逼自缢。
这等人物,若单单只用大智若愚来形容恐怕都不足够。
如今这等人物,却是在方磐店内抱着一盆猪蹄狂啃,还一边一个劲的与方老爹干酒。
菜式不多,也就比平常多出了一巨盆的猪蹄,方磐特意给老程解释这是专门为他做的。
开始老程还说方磐不厚道,就用这等菜式来怠慢他,在方磐说了一句:
“若是宿国公吃过之后还能说出是怠慢的话,就做汉唐全席招待他。”
将信将疑的拿起一个尝了尝,从不以为意到满脸惊讶也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在那之后,程咬金的嘴就没停过了。
满满一大盆的卤猪蹄,本来是方磐准备用作他们自己两天的量,结果几乎被程咬金一个人给干光了。
程咬金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端着酒杯问道:
“这猪蹄如此好吃,为何之前从未被厨子弄上过宴席?”
“现在的猪都有股腥臊之味,不会操弄之法弄出来常人根本无法下咽。就您吃的这个,还是我拿各种药材香料给腌制后才有的,不然您以为会这么好吃?”
“把烹制之法写给我,我回去之后让厨子天天给我弄。省的我往你这跑,这东西下酒真是太合适了。”
方磐一脸为难的看着程咬金。
“不是我不肯给您,就是给您了,您家的厨子还是做不出来。我这好多配料也是秘方做出来的。我这存货也不多了,还没时间弄,不然就直接给您带回去。”
程咬金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小子,你不是不想告诉我吧?”
“比起您拿去,我更怕你天天来,让我做给您吃。”
老程点点头:
“恩,这倒是句实话。恩?”
又觉得不对,这话好似在说老程我是专门吃白食的恶客?
“宿国公,我倒不是怕您来吃,主要是我懒。您过来一次,我就辛苦一次。我每天事情很多,忙不过来啊!”
“算了,你小子以后若是有好吃的记得叫我就行。”
方磐赶紧保证道:
“这您放心,若是有美食保证通知您。下次我若是能弄到牛里脊和眼肉,我请您吃牛排。”
“牛里脊和眼肉?那是个啥?”
方磐里脊拿出纸笔,画了个牛的轮廓,然后又在牛身上圈出大概部位。告诉老程,就是这牛身上这两个部位的肉,能做出一道比猪蹄更好吃的美食。
程咬金岂是这么好糊弄的,瞧着方磐嘿嘿直笑:
“嘿嘿,小子,相让我去帮你弄牛肉就直说。别跟老子拐弯抹角的,以后有求于我挑明了说,老子最烦这种耍心机的。”
见自己的小手段被老程识破,方磐稍稍有点尴尬:
“呵呵,这不是如今牛肉不好弄么,小子要是买了牛去杀,一准第二天就进长安县大牢了,国公你不一样啊,杀几头牛还不跟没事人一样。”
程咬金双目一突,瞪着方磐道:
“几头?你特娘的!还真敢开口!若是被人抓住攻讦一番,事是没有,但麻烦肯定少不了。”
“那就少点,能弄多少就弄多少,不惹麻烦的那种就行。”
“恩,看在你小子做吃食有一套,我待会就吩咐人去安排。”
“多谢宿国公!”
饭后,方磐带着一众小孩迅速收拾了,便开始了他的三字经第二课教学。
老程也没急着回家,在教室外听了许久。
带着震撼、惊讶、疑惑,程咬金才从琼浆楼离开。
别以为程咬金只是个大老粗,幼时家境殷实的他也是读过书的,自然能明白方磐所教授的东西不一般。正因为懂,他的心中才与李世民一样,充满着疑惑。
不管程咬金如何想,第二节课依旧是自习,方磐仍是一个一个的辅导着他们写字,课后依然是欢快的玩耍。
晚饭过后,丽质欢快的回到了家中。
刚到家,就被长孙叫去询问了今日在琼浆楼的经历。又考校了一番今日所学,才让丽质回房休息。
来到书房,见李二正在看着奏报,长孙缓缓走到桌旁坐下。也不出声打扰,就在那静静的看着对方。
良久,李世民看完那份奏报,将其放回桌上。伸了个懒腰,对着长孙打趣道:
“怎么?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是不是为夫又英俊了几分?”
长孙知情识趣的回答道:
“是啊,永远都看不够您这张英俊潇洒的脸庞。”
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汤,喝了一口,问道:
“说吧,什么事?平日里我看奏报的时候你可是不会来我这的。”
“听丽质说今日程知节去了方磐那,你可知晓?”
李世民点点头道:
“此事下午我便知道了,本来上午散朝之时他与叔宝来找过我,听说是方磐那小子还会医术,给了叔宝一个什么食疗的方法,好像能治他那经常头疼、胸闷等一些毛病。
他二人准备去给方磐撑场子,被我拦下了。没想到叔宝回去了,这个家伙倒是独自跑去了。”
长孙笑道:
“您又不是不知道,知节最是讲义气。方磐能治叔宝,那比能治他的病都高兴,现在知道方磐可能有危险,他能不去吗?”
李世民也笑了起来:
“是啊,这家伙看着一副大老粗的模样,其实最是讲义气。也好,让他去探探方磐,多接触几次总能摸清这小子的底。
有他在,一些小虾小鱼就不敢找方磐的麻烦了,至于其他人,此刻恐怕都在拿方磐做饵,想钓条大鱼出来。”
“这么说方磐现在应该很安全了?”
“恩,暂时应该是。本来我想阻止知节与叔宝去他那也是想用他做饵找幕后之人。不过此刻想想,怕是难以实现咯。”
长孙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是为何?当初那幕后之人不是派人追杀方磐了吗?难道现在便放过他了?”
李二双目微咪,沉声道:
“放不放过我不知道,但是我若是那幕后之人,此刻定不会跳出来。若是被人抓住线索,顺藤摸瓜之下难保不会露出原型。风险太大了,一个小小的方磐还不值得如此冒险。
我想方磐那小子恐怕也是猜到这点,才会有恃无恐的继续在那酒店里授课教学。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那小子以为我会看在丽质的面子上对他暗中保护。
谁知道呢,不论如何,那小子也不可能安分。我估摸着,他早已经安排人暗中在找线索了,现在酒店里的可就只有他与他爹两个人,其他人可一个都没出现,咱们耐心等着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