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愿把这毛病说出去,但——”
“我告诉过你,别打她的主意。”夜寒川拎过卫遥的领子,一把将他提到跟前。
卫遥眉毛垂下来,苦笑一声,“哥,你在担心她吗?”
盯着他的目光漆黑且充满质问,卫遥什么都没说,夜寒川却仿佛听到了。
你忘了她姓什么吗?
你忘了寒鸦谷里十万颗人头了吗?
卫遥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哥,那些事你若忘了我什么都不会多说,可你忘不了。”
“别打她的主意!”夜寒川危险的警告。
卫遥静静看了他一会,“我知道了。”
夜寒川转身回了房间,啪嗒一声关上了门,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后院多年无人打理,草木都长得野蛮。
院中一颗硕大的紫藤垂下满树紫色的花串,卫遥看着中间被它缠绕死的那棵柏树,青涩的脸上露出一个无比怨毒的笑来。
谢静姝!
他当然不会对她做什么,那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明面上,卫遥是威远侯府的管家,替夜寒川买下人,置家业,安排守卫,暗地里,却一直盯着那边长公主府的动静。
谢静姝这段日子没干什么,府中请了一堆工匠,热火朝天的在后院修一座楼。
他明白这把戏,于是也变着法的把他哥诓到后院来。
静姝长公主姿容极佳,一袭红衣站在楼子上望下来的时候既美且艳。
夜寒川开始还能恭敬地拱手,后边便视她不见。
卫遥曲腿坐在夜寒川的身边,瞧见湖上映出的影影绰绰的红色人影,“这位长公主确实得宠,听说那个人为了她,现在还把一个宠妃和一个女儿禁着足呢。”
夜寒川顿了顿,合上手里的文书,“她是谢家人,皇帝很宠她,我都清楚。你不必一遍遍提醒我这个事实。”
卫遥识趣的退了下去,没多会儿,他就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
谢静姝出门了。
谢静姝出门是因为收到了范廷安的信,信写的暧昧不明,约她在一个偏僻的茶楼见面。
她打发走了锦如,兴致勃勃的单刀赴会了。
这个小茶楼,可真是叫她记忆颇深啊。
静姝站在茶楼下,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腰间的东西,看起来毫无防备的走了进去。
约好的房间没人,小二上了一壶茶,还给她倒了一杯。
茶香袅袅,静姝笑道:“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上等的龙井。”然后她喝了一口。
“客人喜欢就好。”小二笑着退了下去。
静姝支着头,她是该晕的吧,她想了想,晕倒在了桌子上。
卫遥在外边看的直摇头,果然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人,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瞧着外边几个男人神情猥琐的靠近那间房,卫遥嗤笑了一声,飞奔回了侯府。
夜寒川听他说完只觉得心火上涌,“你既然看到了还跑回来做什么!不会救人?”
说着运起轻功迅速掠了出去。
卫遥跟在他身后跑了两步,见人没影了便停了下来,低声嘲讽,“我为什么救她,我巴不得她出了事让那狗皇帝也体会体会什么叫心疼!”
静姝软手软脚的往后缩,然而房间本来就没多大,她很快就缩到了墙角,“范廷安呢?他派你们来的?我收到他的信过来,要在这出了事,范家一家都别想活命!”
“跟范家有啥关系!你知道有人看你不顺眼就行了!”
“不是范家还能是谁?”静姝一只手缩在腰间,眉头皱了皱,这几个人围的太近,不然还是都放倒再问话?
刚捏住小纸包要扬出去,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夜寒川满脸杀气的闯进来,就见平日热烈张扬满嘴浑话的姑娘瑟缩在角落里,神情呆滞,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找死!”夜寒川动了手。
静姝看的眼花缭乱,只能听见夜寒川揍人的声音,连忙道:“留活口留活口!”
她特地闯进这陷阱,可别叫夜寒川把人都给打死了啊!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四个人鼻青脸肿的,被他们自己的腰带绑成了一串。
“你没事吧?”他转过来时面上还带着没散尽的煞气。
可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却让静姝的心不轻不重的跳了一下。
她按住自己的心脏,冷酷的对自己说,这人是个反贼,会杀光你全家那种!
心脏老实下来,她嘴角撇下去,张开手,“我害怕。”
夜寒川没理她的手。
静姝嘴角撇的更厉害,“我都要怕死了,你就不能让我靠靠吗?我就靠一下下缓一缓都不行吗?”
夜寒川被她吵得头疼,为了让她闭嘴,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姿态把左臂往她跟前送了送。
静姝毫不客气的抱住。
夜寒川那种本能的排斥又来了,他恨不得立刻把谢静姝甩开,或者立刻砍了自己的胳膊,然后他满心焦躁的忍了忍,发现自己竟然能忍住?
“这群人送官?”
“先别,先问清楚是谁要害我?”
夜寒川看了她一眼,“你松开我,避开些。”
静姝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松开了,并离得远了点。
待会血可别溅到她裙子上,省的锦如还要拿去洗。
夜寒川走过去,那四个鼻青脸肿的人齐齐抖了三抖。
他一言不发,抬手捏住了第一个人的一根手指。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静姝即使有准备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至于那位仁兄,早已经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
“啊啊啊啊痛痛痛!!”那人痛的眼睛翻白,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另外三人早就被吓死了,争先恐后道:“我们说!说!是一个姑娘找的我们老大!”
“应该是宫里的宫女!”
“她让我们给这位姑娘下药,然后(不能过审)她!”
第四个,被夜寒川捏在手里的人面如土灰,还有什么信息有什么信息来着?这群混账,怎么不给他留一句啊!
在杀神越来越冷的眼光下,他尿了。
静姝嫌弃的捂住鼻子。
夜寒川铁青着脸将他提出去老远,正准备废了他一只手,谁想他突然狂笑起来,“有了!我我我有了!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