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一定又是毛常顺干的!
“别看了,别看了,听不懂我说的?把纸条都交上来!”
陶斯咏看她的神情,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大声嚷嚷。
“老陶,没用的!这个纸条,别的班也有,甚至高二高三那边都有。”
周小言提醒,言下之意是“你就别做无用功了”。
毛常顺杀人诛心,知道名声对一个人有多重要,也知道这种擦边带黄的小道消息最让群众疯狂。
所以,她身败名裂了?
现在,全校再一次认识她了。
她自嘲地笑笑,随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虽然笃定了是毛常顺为了报当日的仇才做的,但也要知道具体细节。
警察局内,警察们在看刚刚在学校搜集到的保安室的监控视频。
夜深人静之时,三个杀马特发型的社会青年翻墙进了校园,在每道教室门下面塞了一叠纸条,随后扬长而去。
“如果证据确凿,这些人能关多久?”
卿卓灼问。
“诽谤罪是三年以下。监控里的这些人我都认识,警察局的常客,死性不改的流氓。他们出来以后,变本加厉报复你的可能性很大。他们还有团伙,有些人没涉及这件事里,总不能连那些人一起抓起来吧!到时候他们也会报复你。”
女警说。
这些行为恶心,但性质并不严重,而且他们不是团伙作案,关了几个,还有剩下的人。
对付这些眼里没社会规则,没钱没地位没未来的流氓是最难的了。
她叹息,难道让保镖把这群人打一顿?或者让唐一爻吓一吓他们?
这些都不是良策。
上一次他们正大光明地来堵她,她可以用保镖,而这次这些偷偷摸摸的情况,她反而要考虑后果了。
她忽然想到一个人——傅抱石。
她雇佣的私家侦探给她搜集了所有他的资料。
傅亚民靠着原配发家致富,有钱以后就抛弃了原配,娶了傅抱石妈妈。
傅抱石比哥哥傅抱憾小了二十五岁。
傅抱憾本人毒辣狠厉,给刚出生的傅抱石下毒,导致他五脏被严重损害,一辈子都离不开药。
同时傅抱憾又集结公司元老,逼父亲退位,把弟弟赶进偏僻山区。
而外界以为的版本是“傅抱石生来体弱,傅亚民爱子如命,带孩子进深山养病。”
这样一个人,能长到那么大,心眼必定是比别人多很多的。
傅抱石说有需要帮忙的事可以找他,她手机里有他的电话号码,只是不清楚他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没有联系过他。
现在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连眼前这关都过不了,还谈什么以后啊?
她拨通了他的号码,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那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考虑她的价值够不够让他帮忙。
“傅先生要是为难,可以拒绝我。”
对方也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病秧子,随口说的话,她不该当真。
“不为难。”
那头迅速回复,“一个月之内,定让你满意。”
“谢谢。”
她挂了电话,心里不禁好奇,他并不像信口开河的人,那么他用什么办法可以在一个月之内解决那众多的小混混呢?
卿卓灼从警局回到了学校,心想,如果傅抱石也没有办法,那自己就只好用狠招了。
她坐到了座位上,周小言一脸喜悦地跑到她面前。
“班长,你不用担心了。全校的纸条都被我们收了。”
他很想给她看看几千张纸条堆在一起的壮观画面,可是陶哥不让,怕她看到伤心。
“啊?你们怎么收的?”
她当然知道是陶斯咏在帮忙,可是他怎么做到让全校人乖乖把纸条交上来的呢?
“这个嘛!”
周小言为难,陶哥说了不让他说出去的。
可是陶哥对嫂子好,不让嫂子知道,那不亏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陶哥说了,一张纸条一百块,当场微信支付,结果他花出去十多万呢!全是压岁钱。”
卿卓灼心头一股暖流,纵使陶斯咏的方法治标不治本,但他是真为她好。
“这些钱,我会还给他的。”
“别别别!他叫我别跟你说,他要是知道我跟你说了,不得打断我的腿!”
周小言看到陶斯咏进来了,赶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卿卓灼看到他穿着十三号红色球衣,头发被汗浸湿了,手里抱着篮球,黑黝黝的眼眸正在盯着自己。
“谢谢你!”
她低下头,心头一阵慌乱,假装在收拾桌面。
“不用。”
他把篮球换到另一只手上,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下午学校来了一批书籍读物,卿卓灼作为班长,自然要去搬书。
和她搭档的是班上的另一个学霸赵贵东。
因为书多,他们用了推车,两个人正合力推着,她在前,赵贵东在后。
陶斯咏带着一群朋友从他们对面走来,他手里抱着最近一次物理测验试卷。
他似乎心情极好,看见她便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班长大人,我比你多考了二十多分,要不要做同桌我来辅导你啊?”
卿卓灼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脸,只想抓花那张脸。
“不用!管好你自己!学习那么好就去提高班啊!小庙容不下大佛!”
她承认她酸了。
她努力学习物理才七十多,陶斯咏吊儿郎当的却考了九十多。
难道两个人真的是智商的差距吗?
“做为男人当然要学习好一点的,不然以后怎么养得活你呢?”
他看到她终于理自己了,不由得心情愉悦,嘴上没把门的。
“你神经病啊啊啊……”
她刚要骂人,就感觉自己的脚被撕成两半了,低头一看,那推车的锋利边缘把自己的脚脖子刮下了一层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血已经流到了脚后跟。
都说十指连心,这脚疼起来也痛不欲生,她几乎站不稳了,蹲在地上。
罪魁祸首赵贵东跟没长眼睛似的,看她一眼,推着推车继续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你推的什么车?”
绕是她再疼,也被他这伤害了别人转身就走的态度激怒了。
“明明是你自己推的。”
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用那么大的力把我的脚碾进去了?”
她又气又觉得可笑,她在推车前面,是在倒推车。怎么可能把自己脚碾了?
赵贵东什么话没说,站在原地看她,不打算道歉。也不打算扶一把。
“你怎么了?”
陶斯咏从对面跑过来,他只看到她说着话突然蹲了下去,脸都白了。
“我的脚被这车刮到了。”
她下意识扶着他的肩膀想站起来。
“是你自己推的。”
赵贵东似乎怕陶斯咏,又狡辩了一句。
“你的脚流血了。”
陶斯咏看他一眼,明显不悦。
“流不流血的先别管。”
她站了起来,“我自己推的?你要不要调监控?真会推卸责任!”
赵贵东只好道:“那你贴个创可贴呗!我能怎么办?”
这下不用她开口,陶斯咏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居高临下道:“贴nmb!你给她弄成这样的还不承认?”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真是太冤枉了,他不过就是用蛮力推空车碾到别人脚了,居然要被人当众指责。
“c!”
陶斯咏狠狠推了他一把。
“周小言,秦回,拉住他!”
既然道德教育没用,就只好让他自己体会一下了。
赵贵东被两人束缚住,愤怒地瞪着他们。
陶斯咏走到推车前,调整方向,猛地一推,整张推车撞到赵贵东身体上,尤其是某个部位。他顿时脸色惨白,蹲了下去。
周小言和秦回似乎做惯了这种事了,在推车碰到他的时候,默契地松开手,两人毫发无伤。
陶斯咏还不解气,那张煞白的脸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胸腔憋着一口气。
他把推车推到赵贵东脚脖子十厘米处,用锋利的边缘对准那块肉,狠狠地碾压过去。
顿时,整个走廊充斥着赵贵东凄惨的尖叫声,陶斯咏心满意足地看着对方脚那里流出的鲜血,心也不疼了,感觉扯平了。
恢复理智后,他急忙看向卿卓灼。
她那样的好学生,大概不会喜欢那么冲动而暴戾的自己吧!
可是她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看到他转头,还对他笑了。
哎!
她笑得真好看!
她要是能老笑就好了。
“我送你去医务室。”
他走到她面前,刚刚的戾气全没了,像只乖巧的湿了毛的小奶狗,蹲了下去。
她不想让他背自己,但脚疼,只好上去了。
“我一定要让他给你道歉!”
感受到背上传来重量的他格外安心。
卿卓灼俯在他背上,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前世,从来没有一个人保护过她,没有一个人从始至终坚定地站在她那边过。
陶斯咏,真好!
她开始庆幸自己重生了,不是因为可以报仇,而是因为遇到了他。
他们很快就到了医务室。
女护士看到她脚后跟流的血不由得惊叹,“这是怎么弄的啊?”
“被个混蛋推推车割到脚了。”
陶斯咏抢在她之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