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半小时后,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海滨机场。
江天走出机舱,迎面吹来的海风让他感受到不一样的空气。
他之前从没有见过大海,但是站在舷梯就已经看到远处浩瀚的海洋。
“第一次看到大海吧?”王守爵看他的表情就笑了,“走吧,坐上车沿着滨海大道一路行驶,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足可以让你看过瘾。”
王守爵只说对了一半。
乘坐来接他们的汽车确实行走在滨海大道,但车窗却拉上厚厚的帘子,如果欣赏海景,只能透过前挡风玻璃窗向外看。
王守爵和接机的当地人聊得很热络,但江天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看他们凝重的表情,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
过了许久,王守爵对江天说:“快要到了,这里只是小镇,医疗条件并不理想,你要做好准备,可能没有那么多先进的医疗器材。”
江天奇怪地问:“他的伤势那么重,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大城市,或者出国治疗?”
王守爵叹口气:“我朋友的仇家听说他没有死,还在到处找他,大医院不能去,只能在偏远的地方找一家诊所维持住他的命,你去以后就要靠你了。”
江天有些不详的预感,伤者以及王守爵都有点鬼鬼祟祟的。江天怀疑自己是不是卷入了一场仇杀。
但是既然来了,那就只有硬着头皮跟着走下去。
况且,还有他急需的一千万元,他不能不拿。
又不知行驶了多久,天色逐渐转暗,随之下起大雨。
在车灯和闪电的映射下,江天隐隐感到,汽车是在大片的甘蔗林中穿行。
雨越下越大,公路也越来越烂,起伏颠簸的很厉害,在听到几声狗吠后,汽车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咱们先吃饭,休息一下后再看病人。”王守爵叮嘱一声,推开了车门。
江天犹豫了一下,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他下了车。
借着昏黄的灯光,江天看清了眼前的建筑是一座两层竹子搭建的高脚屋。
在院子里和二楼的走廊都有携带武器的卫兵游弋巡逻。
两人上楼后走进一间屋子,在竹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柠檬虾和清蒸鱼。
江天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进屋,他看看走廊深处几个房间门口都有荷枪实弹的卫兵,问:“病人在哪里?”
王守爵坐在桌旁,习惯性地打开一瓶酒,说:“就在隔壁,不用着急,咱也不差这十几分钟,你先吃点饭垫垫,等一会你开始工作,想吃饭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江天哪有心情吃饭,他巴不得赶快看完病人,早日回去。
“坐了一路的车,颠的我没胃口,你先吃着,我去诊断一下。”江天走出房门之前回头警告道:“你曾经答应过要戒酒的,如果你说话不算数,我给你治疗就算白费,你自己掂量着办。”
王守爵看看手里的白酒,想起来自己的病也没了胃口,于是叹口气,把酒又放回桌子上:“算了,我不喝了还不成吗?现在我陪你过去。”
两人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气息。
江天戴好口罩皱眉道:“怎么没人收拾一下,难道不怕他感染吗?”
王守爵把江天的话翻译给旁边陪同的护士,然后听护士解释完,他对江天说:“大医院医生说病人开颅后不能完全缝合,需要定期放脓水,避免感染,所以味道不好闻。”
江天走近病床,恰巧一道闪电划破雨夜,将病床照的雪亮。
一个眼珠凸出狰狞可怖的脸猛然闪现出来,吓得江天连连后退。
突然背后被人按住肩膀,沉声道:“不用怕,他还没有死,做不了鬼。”
江天回头望过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面无表情看着他。
王守爵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用手帕捂住鼻子,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老弟别怕,他是自己人,是我们家安保部的副队长常天涯,我派他来负责朋友的安全。”
江天长出一口气,他笑了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以后别悄无声息站在我身后。”
他接过医用手套,戴好后走到病床前,仔细察看了头颅受伤的地方,又号脉半晌。
江天默默走出房间,摘下手套,靠在栏杆上望着雨雾苦苦思索。
“你觉得他怎么样,还有救吗?”王守爵走过来,站在他身旁忐忑不安地问。
“他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但是在这里肯定不行。”江天答道:“这里没有成熟的中药市场,也没有外科医疗设备。如果你想救他,必须把他送回我们那里。”
“但是……医生说他身体根本受不了长途旅行,而且他的仇人还在虎视眈眈……”
王守爵为难地说。
江天吐口气:“我有办法维持住他一周的性命,可以保证这段时间他回去不会出事,但如何让他安全回去,那就是你的事了。”
王守爵看了一眼常天涯。
常天涯迟疑着说:“我们如果带老夏走,硬拼肯定走不脱,只能通过谈判来解决。”
王守爵阴沉着脸呵斥道:“你说的是废话,如果能谈判,还用得着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常天涯看老板不高兴,他乖乖地闭嘴,等着老板发布指令。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天皱眉问。
王守爵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才说:“受伤的是我在这里的经理老夏,他主要是把收集来的翡翠走私到国内。”
江天暗暗叫苦,他虽然早有预感,但一旦预感变成现实,他还是会心乱如麻。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王守爵也不希望多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但既然决定把江天带过来,王守爵已经做好充分心理准备,知道必须要向江天进行解释,因此也不再犹豫。
“翡翠走私在当地被一伙人垄断,老夏一开始偷偷干,但半年以后还是被发现。谈判不成,双方发生激烈冲突,老夏也因此被人打成重伤。”
看看江天没有什么反应,王守爵继续说:“现在有价值两千万美元的翡翠不知去向,据说老夏藏在了只有他知道的地方,所以我必须要把他救活拿回这批翡翠,不然损失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