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陌生邮件出现在沈千俞的邮箱之中。
那封邮件连标题都没有,沈千俞原本并不打算理会这封邮件,但不知为何,沈千俞忽地想到了今天早上舒臣的那通电话。
他相信舒一彤,可并不代表他会信任舒臣。
邮件被点开,舒臣与舒一彤亲昵相谈的照片映入眼帘,刺得沈千俞眼睛生疼。
“呵。”沈千俞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声,似是在自嘲,却又更像是一种莫名危险的信号。
严助理站在办公桌前,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声都被放到了最轻。
恍惚间,严助理甚至看到沈千俞勾了勾唇角,唇畔的笑意更是莫名地让人浑身犯冷,温柔而又诡异。
这是谁又惹到了沈千俞?
严助理默默地在心里为那个倒霉蛋点了几根蜡。
毕竟……
敢得罪沈家太子爷的人,不是没出生,就是在投胎的路上。
此时刚回到兰庭别墅,正在换衣服的舒一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暗自腹诽道:奇怪,今天的阳光这么好,可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背后阴飕飕的呢?
舒一彤并没有多想,很快便将这个看起来极为微小的插曲给远远地抛到了脑后。
夜幕降临,舒一彤坐在餐桌前,小脑袋不停地朝门口望去,眼底的期待之色更是呼之欲出。
刘妈见状,更是笑得一脸欣慰,忍不住打趣道:“我的小姐啊,这才一天没见,你就这么想姑爷了啊?看看这望眼欲穿的样子,只怕那颗心啊,早飞到姑爷身上了呢!”
舒一彤俏脸一红,嘴硬道:“刘妈,我哪有!我只是想他怎么还不回来,这菜可都快凉了。”
这个解释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方渐笑呵呵地接话道:“凉了还可以回锅再热,夫人的这份惦记才是最让少爷心热的呢。”
“我……”舒一彤很想再说些什么,但面对刘妈和方渐两脸“我都懂,你不用解释”的表情,果断选择了闭麦。
算了算了,就当是有点儿想他好了。
当时针指向十的时候,沈千俞依旧没有回来,舒一彤也没了吃饭的兴致,草草地扒拉了两口,便神色恹恹地上了楼。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舒一彤耳朵忽地一动,在仔细地辨认了一番卧室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身,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便赤着脚下了床。
“你怎么才回来啊~”舒一彤扑到沈千俞的怀中,犹如被主人遗弃的猫崽儿一般,娇气地控诉道:“我等了你好长时间,等的菜都凉了。”
沈千俞的手掌轻抚着舒一彤柔顺的长发,虚虚搂着女人柔软幽香的身体,语气意味不明道:“是吗?公司临时有事,所以耽搁了点儿时间。”
“当然是啦!”舒一彤还未察觉到沈千俞今晚的情绪并不对劲,轻蹭着沈千俞的肩头,关心道:“这么晚了,你吃饭了吗?我让刘妈把菜再去热一遍。”
舒一彤说着,作势就要朝外走去。
沈千俞反握住舒一彤纤细的手腕,沉声说道:“不用了。”
“千俞,你怎么了?好疼,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沈千俞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舒一彤不禁吃痛,眸中更是忍不住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
本以为男人在听到她的呼痛声后,会将手放开,却不想沈千俞钳制着舒一彤的手掌竟然越握越紧。
“千俞!”舒一彤加大了音量,在转头时,却是冷不丁撞上了沈千俞那双沉得吓人的双眸,心头更是颤得厉害。
难道是沈千俞发现了她和舒臣见面的事情了?
舒一彤的脑子转得飞快,但仍旧存着一丝丝的侥幸,对着沈千俞装萌卖乖道:“千俞,我手疼,你帮我吹一吹好不好?”
沈千俞没有任何的动作,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动。
她的眼神被盯得无处躲藏,颇有一种小心思被他看穿,看透的心虚感。
就在舒一彤以为沈千俞会就这么和她耗着的时候,沈千俞终于松开了手,他的视线只在舒一彤皓白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便转向了另一侧。
舒一彤低头,看着手腕处被掐出的那一圈刺眼的红痕,粉唇委屈地瘪了瘪。
她现在很怀疑沈千俞是不是有家暴倾向。
刘妈都是骗她的!
什么叫她是他最宝贝的人,哪有人会对自个儿的宝贝下这么重的手。
“为什么要骗我?彤彤,你不是说,会乖乖等我回家的么。”沈千俞下颌的线条绷得紧迫,戾气与冷寂在眸中翻滚盘旋。
明明被她骗了那么多次,伤了那么多次,但他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跳进她的温柔乡。
可换来的却是她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千俞,他是我哥哥,我只是去见见他而已,你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我们见面的时间最多只有半个小时。”舒一彤试图安抚濒临暴怒的沈千俞。
“见见而已?半个小时?这还不够么?”沈千俞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声线嘲弄道:“也是啊,和他比起来,我算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强求你呢?”
或许在舒一彤心里,舒臣的分量一直都是那么的重。
最起码,是要比他重得多。
即便是她失忆,她也会想方设法地去见舒臣。
即便她清楚地知道,他会难过,会不安。
“亲情和爱情怎么能有可比性呢?”舒一彤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但又不忍沈千俞如此妄自菲薄,继续道:“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选定的另一半,你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啊。”
“千俞,我们先不吵了好不好?稍微冷静一下,可以吗?”舒一彤知道即便再掰扯下去,也不见得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一边是所谓的哥哥,一边是她的爱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沈桐觉得偏向谁都有点不公平。
沈千俞深深地看了一眼舒一彤,半晌才说出一个“好”字。
随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卧室。
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