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着韩丞相的衣袖撒娇道:“爹爹,你说了要帮我收拾她的,你不能反悔,爹爹!”
韩丞相轻拍韩倾润的手背安抚她,同时冷着脸对韩雁玉说道:“既然是出去历练,那府中家丁人手一律不允许带出去。你姨娘的嫁妆可以拿走,其他的,一律不许动。”
原主受欺负这么多年,姨娘的嫁妆早就被底下的下人抢的差不多了。这样一来,相当于是要韩雁玉净身出户。
韩雁玉冷哼一声,挺直了腰板。“那就按大人说的来吧。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带走茱萸。”
说完,她转身就往向门外走去。感受到门外灿烂的阳光,她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丞相府的大门。
身后,韩倾润兴高采烈的揽住了韩丞相的胳膊。“爹爹你真好!”
韩丞相慈爱的点了点韩倾润的鼻子,“你啊,跟一个废物计较什么。都十四岁了,才突破玄气二层就高兴成那个样子,没出息。”
韩倾润吐了吐舌头,“我就是高兴嘛。”
韩雁玉走到阳光下,抬手遮了一下头顶的阳光。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导致她现在头脑有些发昏,几乎站都站不稳。
她咬了咬牙,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枚铜板,决定先去郊外安全的地方打坐恢复体力。
她硬撑着向郊外的树林走去,周围的人目光不断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有些人甚至对她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不是丞相府的废材九小姐吗?看这个架势,丞相府是把她赶出来了吧?”
“哈哈哈,看起来是了,瞧她穿的破破烂烂的,真给我们京都丢脸。”
韩雁玉已经无暇顾及周围人的眼光了,她咬紧牙关,茱萸扶住她,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向郊区走去。
越往郊区走,天色越暗。韩雁玉寻了一片树林,找了个靠近水源的干净地方,盘腿打坐起来。
纯净的玄罡之气围绕着周身经络转了两个小周天,韩雁玉就感觉好多了。
她从冥想状态中醒来,天色已经暗了。韩雁玉站起身,揉了揉已经咕咕叫的肚子,打算先去找点东西来吃。
突然,她鼻尖动了动,在森林清新的空气中,她问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鲜血的味道。
韩雁玉放轻了脚步,顺着鲜血的味道找了过去。果然,没走多远,她就看见了一个浑身浴血躺在地上的男子。
她上前摸了摸男子的脉搏,发现他还活着。
男子的脸被鲜血糊住看不清样貌,然而他身上的衣服虽然被刀剑划破了,却依然看得出来这是镶金线的锦袍,昭示着衣服的主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韩雁玉眼珠子一转,正好她现在身无分文,要是救了这个男人,岂不是正好可以狠狠敲他一笔?
这样想着,韩雁玉让茱萸去小溪边打了些水来先给男子清洗好了伤口,她自己找了些止血的草药捣碎了敷在伤口处,又从男子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撕了一块当作纱布。
简单的包扎好伤口,韩雁玉这才有闲心用水来好好擦一擦男子被血糊住的脸。只是等她把脸擦干净之后,她居然呆住了。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俊秀的脸庞棱角分明,皮肤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格外苍白。韩雁玉忍不住把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至于身材,刚刚在包扎伤口的时候她偷偷摸了一把,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手感是真的不错。直到这时,韩雁玉才真心实意的生出了一点想要救他的冲动。
天色越来越暗,韩雁玉不敢随意挪动男子,生怕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于是她干脆找了点干柴,就在原地生起火来。
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韩雁玉明艳的小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茱萸一会看看韩雁玉,一会看看男子,欲言又止。
韩雁玉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茱萸咬了咬牙,“小姐,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这么救他,会不会有麻烦啊?”
对此,韩雁玉倒是很自信,“不会,我有直觉,我们会大赚一笔。”韩雁玉对她的直觉一向很有自信。
这时,一旁一动不动躺着的男子突然闷哼一声,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个字。韩雁玉 凑到他嘴边,终于听清楚了他说的是“水”。
韩雁玉一拍脑袋,赶紧把刚刚自己从小溪里打的水用叶子盛到男子嘴边。男子的嘴唇一接触到水就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甚至差点呛到了自己。
韩雁玉吓了一跳,赶紧把水拿远,扶他起来拍了拍背。
咳嗽了几声之后,男子悠悠醒转,刚一睁开眼睛,韩雁玉又被晃了一下。
这双眼睛在景天王朝实在是太罕见了。不似一般人的黑色或者棕色的眸子,他的眼睛是浅浅的灰色,在看到韩雁玉时,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韩雁玉当然没有错过这一闪而过的杀意,她把手里盛水的叶子凑到他面前,“看清楚了,我可是救你的人,你最好有点良心,不要忘恩负义。”
“良心?”男子的嗓子沙哑的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韩雁玉,眸中的警惕还没有褪去。“很抱歉,我这个人,没有良心。”
韩雁玉急了,“你不会连十万两银子都不愿意给我吧?还是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实际上是个穷光蛋?”
男子愣住了,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说……要银子?”
韩雁玉气急,“要不然呢?难道我要你狗命吗?”
男子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笑得急了,还牵动了伤口。男子一下子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了起来。
韩雁玉不禁扶额,喃喃自语道:“我该不会是救了个傻子吧?”
被当成了傻子的某人好不容易从剧烈的咳嗽中缓了过来,他费力的从怀中摸出了一发信号弹。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两人所处的地方很快涌来了许多黑衣人。黑衣人纷纷单膝跪在男子面前,“主子,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