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才回到家,唐半夏就听到季佩兰在咳嗽,顾不上思考原主的死,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季佩兰的房间。
她推开房间,快步走到季佩兰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顺气。
等到季佩兰停止咳嗽,她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才问道:“娘,怎么了?”
季佩兰喝了一口水,拉了拉肩上披着的披风,道:“可能最近入秋降温,有些着凉了。不是大事儿,最近不吃那些药,娘身体反而好多了。你外公总说是药三分毒,果真没错。”
季佩兰身体好是这些日子喝的水、做饭用的水都是灵泉。可是根据唐半夏几天以来的观察,灵泉只能强身健体却没有办法治病。
季佩兰本就因为觉得拖累了这个家抗拒吃药,现在有这种错觉可不是好事。
唐半夏想了想说道:“那是最近几天娘吃的多了,之前家里总是白粥青菜的,娘自然不会好。过两天我去山上找些草药卖一卖,再给娘开新药方。”
见季佩兰欲开口说什么,唐半夏堵住她的话,脸一沉,假装生气道:“娘可莫要说什么不吃药的言论,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季佩兰见状,拉着她的手,点头道:“好好好,娘吃药,吃药。”
唐半夏想起上一世自己经常喝的蛇胆川贝液,对季佩兰说道:“昨天白泽杀了一条蛇,蛇胆性凉,是止咳的好药,我去给娘做。”
古代咳嗽可不是小事,要是不小心肺部感染上炎症,那可是必死的。
唐半夏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比较新的小袄,紫底袖着金色祥云图,边缘还缝了雪兔毛。
唐半夏把小袄给季佩兰穿上,教育她道:“这些死物终究买来用的,娘别舍不得穿。穿旧了她,还能买。你的身子熬坏了,千金都不一定能补回来,苦的可是你自己。”
见唐半夏看出她的心思,季佩兰有些不好意思道:“娘是想着天还没那么冷,现在穿了,冬天穿什么?”这件小袄是家里还殷实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她也并没有多喜欢。后来其他衣服都当完了,剩下这一件便显得弥足珍贵。
唐半夏没有再揭穿她,笑着说道:“冬天女儿给你买狐狸皮子做的裘衣。”
唐半夏走出来,院子里墨痕滚来滚去,苍雪在一旁宠爱的看着他。苍雪比墨痕长的略大一点点,应该是哥哥。
白泽不在外面,他的房门紧闭着,想是已经回了房里。
唐半夏来到厨房,瞥眼看到米和咸菜都放在了灶台上。她心里暗暗抱怨道,他把东西放厨房里好歹和她知会一声。这木头做什么都不和别人说一声。
她转念又一想,他放在这般明显的地方,好像也不需要知会她。她摇摇头,甩开这些莫名其妙的思维,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一碰到这木头的事就变得奇奇怪怪。
她没察觉她并不在意事情本身,她只是讨厌他不和她说话,像是故意避开两个人的距离事的。
把蛇拿出来,蛇胆取出。古装剧里蛇胆都是生吃,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知道蛇体内有大量寄生虫,生吃反而容易感染病菌。
她用灵泉水洗干净蛇胆,那股又苦又腥的味道竟淡上几分。她找出平日里炖药的小砂锅,加入蛇胆和灵泉水,又找出枇杷叶陈皮和冰糖。
蛇胆与川贝、枇杷同炖是止咳的良药,可惜家里没有川贝了,她就地取材,改良了一下方子。
炖上蛇胆,她也没闲着,处理起蛇来。蛇肉是粤菜里常见的菜式,富含氨基酸。
她回想起白泽发病时的虚弱模样,决定做个红烧蛇肉给他补补身体。
“嗷呜嗷呜。”院子里苍雪墨痕的叫声传进来。
唐半夏把手放到桶里涮了涮,在围裙上蹭着手上的水,跑了出去,正对上季佩兰也走出来。娘俩相视一看,唐半夏安抚道:“娘别着急,我先出去看看。”
唐半夏面色沉重,心里想着莫不是林老太不甘心又回来闹了。
她抬头看向花园,草地上空空如也,没有了苍雪墨痕的身影。
她转头一看,这两个小家伙都跑到了侧面那扇小门那里,小脑袋顺着门缝钻了出去,小尾巴摇的可欢快了。
这样不像是有来找麻烦的人。
唐半夏舒了一口气,朝小门走去。
她走到苍雪墨痕屁股后面,从门缝里看去,门外并没有人。
“看什么呢?谁来了?”她打开小门,看到门口居然有一棵人参,人参有她胳膊那么粗,像萝卜一般。
她探身出去,远处有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是白狼。
她赶紧捡起人参,左右环顾了一圈,轻轻关上后门,把人参拿回屋里。
唐半夏抱着人参爱不释手,上一世药店里镇店的人参都没这么大。这还是纯野生的,说是百年人参都不为过。
她看着手里的人参砸砸嘴道,这哪是人参啊,这是无数的钱啊,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的小店有着落了,她的创业大计终于可以开始了。
这好事竟来的这般莫名其妙,让她像做梦一样回不过来神。
她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人参,把一些断了的参须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才把人参藏到柜子里层。
百年人参的参须也是极补的,她打算留下来给季佩兰补补身体。
她把参须装到小盒里,一股药味顺着风飘进来钻进她鼻子里,她这才想起还炖着蛇胆。连忙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一路小跑到厨房。
她打开盖子一看,药汤汩汩地冒着泡泡,甜味里混合着一丝苦味,味道并不难闻。
她用毛巾垫着锅,把药汤倒进碗里,又把蛇胆也舀进去。
她抬着药汤小心翼翼地走进季佩兰房里。
季佩兰看着唐半夏进来,连忙问道:“刚刚是谁?”这几天上门找麻烦的人太多了,她心里胆战心惊的。
唐半夏把药碗递给季佩兰,说道:“白狼来看看孩子。”
季佩兰看着碗里的蛇胆,不再纠结白狼的事。她皱了皱眉头接过碗,憋着气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准备一股脑喝下去。
才喝了一口,她的眉头就舒展开了。她睁开眼睛,试探性地又浅尝一小口,睁大眼睛看着唐半夏,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蛇胆你竟然做的一点都不苦不腥,还带着甘甜。”
季天凌曾经也以蛇胆入药给季佩兰喝过,那种又苦又腥的味道,让她后来听到蛇胆二字胃里都泛苦水。
季佩兰重新低头喝药,唐半夏提醒道:“蛇胆不要咬破,会苦。”
季佩兰喝完药,把碗递给唐半夏,用手绢擦着嘴道:“喝了这么多年的药,我第一次觉得药没有这么难喝。”
唐半夏笑道:“那娘快好起来,就什么药都不用吃了。”
唐半夏抬着季佩兰喝完药的空碗,回到了厨房,肉菜有了,青菜又没了。
她扶额道,每次逢做饭怎么就这么多事。
她背起背篓,准备去家附近那些没主的荒田里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野菜。
她独自走出门,迎面走来一人。远看去,那人低着头,脸色惨白的像女鬼一样。风一吹,脸上的粉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