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后堂。
林豪眼前豁然开朗。
王三彩手中拿着薄如蝉翼的透明竹片,这是通过药水浸染过后的,对着林豪道:“小友可知这是何物?”
“这是?”
林豪还真没认出来这个东西。
不过他有外挂嘛。
脑海中涌出的信息告诉他,这个东西就是取出画中画的关键,他的名字叫做“蝉刀”
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
蝉,是薄如蝉翼的代名词,说的是这竹片薄的,就算是蝉翼一般,至于刀则就一目了然了。
画是被裱好的。
夹层中间早就被浆糊粘的牢牢,历经了这么多的春秋,坚固的就算是一张纸,想要毫发无损的将它撕开,用刀是必然的!
可是嘛!
如果直接的用刀片,那么锋利的刀片很有可能会划破里面的画,所以,都有人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用竹子来代替刀。
首先竹子没有刀的锋利。
其次,大量的竹纤维又保证了竹刀有足够的坚韧性。
而经过药水处理过后,这种薄如蝉翼,半透明色的竹刀,可以说是相当有用的利器。
不过嘛,林豪如今虽说认识这玩意儿可如果真的让他来使用。
使用这薄如蝉翼的竹刀来将夹层之中藏着的话给取出。
那无异于强人所难。
稍有不慎便可能损坏里面珍藏着的名画。
却只见到林豪恭敬地说道:“没想到这等宝物老先生这里都有,王老先生不愧是我们古董界的大拿泰斗人物啊!”
“哈哈哈哈哈。”
王三彩发出了大笑声,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即便是像他这种淡泊名利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老者,在听到有人夸赞自己的收藏时,也难免的会心生得意。
一连笑了几声,王三彩恢复了正色。
只听见他张口说道:“不过这刀我这虽然有,可是制作的工艺却已经失传多年了,如今我手上也仅剩这一把,而每一次使用都会造成一定的磨损,唉,假以时日,若是在遇到这种画作,我们也只能够一层一层的用笨招去除上面的表层……”
林豪脸上露出了黯然。
王三彩所言极是这种刀,他这可能会有,但技法在民国年间就已经失传。
颠沛流离的战乱使得各种的珍贵技术传承发生了断档,有的被后人从故纸堆里复制,有的则永远的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人复制出来这东西的!”
林豪说,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现代技术发达到了何种程度?就像是被王三彩所沾沾自喜的这种蝉刀,在林豪看来过分的鼓吹他纯属是扯淡。
因为这东西已经有了替代品!
古时候,之所以这东西会大行其道,实在是因为当时的锻造技术太过垃圾,无利于制造出太薄的那种刀片,并且无法精准的控制刀片的锋利。
所以才产生了这种妥协的产物。
而如今,现代技术下的的锻造工艺早就能够生产出与这种竹刀片性能相差无几的金属刀片。
“把那幅画拿来吧!”
王三彩说林豪点头。
他赶忙地将手中的卷轴递了过去,一旁一张长桌上,王三彩直接地将话摊开,映入眼帘的是袁定文的书画,不过在场的人却并没有在意这个袁定文的书。
毕竟无论是从历史文化价值还是从实际的市场价值,和那内中隐藏着的东西比起来,外面这层伪装着实算不得什么。
却见王三彩从一旁取出了一个瓶子,瓶子里盛着的是琥珀色的液体,林豪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紧盯着眼前的这一幕,王三彩的是业内的大拿。
能够实地观摩一次他取古董。
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呀,自然不能放过。
待王三彩将那液体刷遍了,整幅书画之后,林豪这才露出疑惑问道:“王老先生不知这刷的液体是何物?我读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案例啊……”
“小友这就有所不知了。”王三彩说:“这是我家传的溶液,用它来浸泡书画的话,可以让粘连的胶水分离开来……”
“哦。”林豪的面上露出了凝重。
这种液体的确厉害,古人的书画常常经过装裱,这其中自然少不得使用胶水,而后人修复时,那致甜粘连着的纸张早就浑然一体,有这种液体的话,用来重新装裱书画或是像现在这样使用,那可能够事半功倍。
可是为什么自己脑海之中那个器灵没有告诉自己呢?
莫不是他在藏私?
刚涌出这个想法脑海之中,那个已经习惯的声音突然间说:“笨蛋笨蛋,这是它们家族密传的,又怎么会公之于众呢?人家不知道,当然是正常情况了!”
一瞬间林豪恍然。
是啊,自己如今太高估这个器灵了。
竟然忽视了这么个问题。
就在这时,王三彩已经开始操刀去,沿着那已经显现的缝隙,取出里面藏着的画作。
竹刀插入到画内,两层原本粘连在一起的纸张,陡然间被分离开来。
而王三彩的手却稳如泰山,移动时就好似是精准校对的车床一般,浑然不带半点的抖动,在那里飞速的滑过整幅画作的边框。
光这份儿对力道的掌控,就足见其功底深厚了!
不多时当整幅书画被他全部划开之后。
而此时,表面上用作伪装的那幅袁定文的书画,却好似崭新,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连丝毫的破损都没有,让林豪不禁赞叹其手艺的高超。
这时候王三彩开始小心翼翼的捏着两角,将上面那层我也装给揭了下来。
不多时整幅画被取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画作不见半点的磨损。
好似崭新一般,但已然泛黄的宣纸却告诉众人,这幅画历史悠久,就在这时猛然间,王三彩惊呼一声:“这竟然是扬州八怪之一金农的画作,梅花图啊!”
“是真的?”
林豪眼睛一亮问道。
扬州八怪,在华夏书画史上的威名可是赫赫。
他们的画作在诸多拍卖行里都是精品,一幅画,价格五百到一千万,早在零九年时,他的一组画图共十二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