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安看着柳佩兰,弧形柔美的俏脸露出胜利的笑容。
柳佩兰无力坐在地上。
苏凤汐不解道:“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房中为何会有密道?”
柳佩兰咬着下唇,脸色难看至极:“凤汐,我们在苏家的地位要保不住了。”
“大人,我们在密道中寻到一名少年。”
苏凤汐看到一名清秀的少年被两名衙差带了出来,身形瘦削,由于常年不见光的关系,肌肤显得过于苍白,倾泻的墨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如若再长大几年必定会成为让人动心的翩翩公子。
“这人是谁?”苏凤汐不解道。
美少年仿佛许久没见到阳光,微抬了抬手挡着自己要望天的脸,美眸突然猛地一缩。
“姐姐!”
美少年不顾一切的穿过人堆,扑到苏语安怀里:“锦耀终于见到你了。”
苏语安盈眸眨了眨,茫然抚了抚美少年的秀发。
这是她的弟弟?
美少年双手把苏语安抱得很紧,仿佛松开苏语安就会从眼前消失。
他抬起好看的双眸,看到苏语安茫然的面容,弯弯的细眉微蹙:“姐姐不认得锦耀?”
苏语安尝试在脑海里搜索这名字,发现真的找不到,微微摇了摇头。
“也是,姐姐从未见过锦耀,不认得正常。”苏锦耀视线突然集中在柳佩兰身上,声音变得冷漠,“锦耀三岁便被关进了地牢,直至今日才出来。”
三岁便被关押?!
场上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震撼。
柳佩兰面色如纸,完全放弃了挣扎,保养得极好的脸似乎老了十年。
张家苑走到柳佩兰面前,厉声道:“柳夫人,你真与皇城孩童失踪案有关?”
“不,无关,这只是府上婢女的儿子,民妇不会偷盗孩童。”柳佩兰激动道。
苏语安厉色道:“所以他真是我弟。”
苏凤汐突然向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还好柳寒云扶着。
苏家竟有男丁。
所以苏语安的那个破落母亲才是正主!
苏语安双手环着苏锦耀,把他好好的护在自己怀里,脑海已经对现在的状况有了个完整的猜测。
这片大陆男尊女卑,女人生男孩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地位,虽然庶出的身份不会变,但待遇会有所上升,尤其是在没有男丁的家族里。
苏凤汐受宠,在一定程度上和苏家没有男丁以及柳佩兰是名门正房有关系。
但这个所谓的宠爱在苏锦耀出现后,会被彻底打破,所以柳佩兰藏着锦耀保住地位。
苏语安淡然问道:“你为什么只关不杀?”
“我想让他认我做娘,假装是我的亲生子,以后我在苏家的地位会更加稳固。”柳佩兰被发现后突然没了再掩藏的意思,冷漠道,“谁知道这小子养十年都养不熟,现在都不肯叫我一声娘。”
“你不是我娘!”苏锦耀大怒,“我娘被你打死了!”
柳佩兰冷哼一声:“她是当众跳河而死,与我有何干系?”
“是你逼着娘跳河的!”苏锦耀瘦削的身子想要往柳佩兰的方向跑,“你追着娘打,娘受不了才逃出府外自尽了!”
苏语安把苏锦耀环住,阻止他要打柳佩兰的动作。
柳佩兰神色却变得高傲冷漠,看向张家苑:“大人,如今知道实情了,这归根到底都是苏府的私事,与皇城的案子无关,当然,如若大人能搜寻到其他孩童,民妇愿意认罪。”
衙差低声道:“大人,确实除了这少年之外没搜到别的孩童。”
张家苑眉头皱起,低喃道:“那少年的母亲……”
师爷拉着张家苑走到一边,小声道:“苏府的那位跳河自尽的老妇皇城大部分人都看到了,如今入土为安多年,想翻案可不容易,而且当年负责此案的是邢大人。”
张家苑会意,走回到众人之中,说道:“柳夫人,即便是自家男丁,禁足总归不对,日后莫要再犯,至于苏公子,如若母亲真有冤情请来县衙报案。”
“我现在就要报案!”
苏锦耀想说这句话,但在开口前已经被苏语安捂上了嘴。
苏语安轻摇了摇头。
苏锦耀清秀的脸上表情变化极快,惊讶,不解,愤怒,最终释然。
他被关押的时候就想了很多,意识到自己冲动没有任何意义,方才太过激动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东玄并没有关于禁足自家孩童的律法,柳佩兰关押他十年不算罪责,至于娘,死了八年,还是当众自尽,想翻案难于登天。
能离开地牢重遇姐姐已是天大的恩赐。
苏锦耀想到这里,把苏语安环得非常紧,好看的眸子闭合,秀逸的脸上带着满足。
苏语安略了一眼已经安静在自己怀里的美少年,勾起满意的笑容。
真懂事。
“锦耀!”
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起来饱经沧桑的面容带着疲惫,头发微有些凌乱,声音如暮年老者。
柳佩兰见到男人,两腿软了下来,心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中年男人走进门,拉着苏锦耀看了又看,激动道:“真是锦耀!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苏锦耀挣脱开中年男人的手,重新环着苏语安,警惕问道:“你是谁?”
中年男人欣喜的脸色凝固:“锦耀,我是你爹啊。”
苏语安双眸一缩,脑海里的模糊背影和眼前的中年男人合为一体,变成清晰的画像。
这人就是身体本主记忆里永远都是背影的父亲,苏家家主,苏康。
苏康把肩膀上的布包拿了下来,在里面掏出两个金簪,两个糖人,一串白珍珠手链。
“锦耀小时候便喜欢吃江南的糖人,爹今年也带了回来。”苏康将两个糖人递给苏锦耀,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虽然锦耀和承宇都被人贩子带走了,可爹总忍不住买。”
承宇?
苏语安回忆着这个朦胧的名字,在身体本主的记忆见过柳佩兰偷偷烧火拜祭,是她夭折的儿子。
苏康居然说是被人贩子带走。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锦耀。”苏康眼眶微有些湿润,看到苏语安,略显苍老的脸露出温和的笑容,“语安终于愿出来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