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有旨,金侯爷之妻岑氏谋害倾城郡主在先,弑杀倾城郡主之子在后,十恶不赦,处于斩刑,以儆效尤。”
圣旨一下,在场的人便不由自主的看向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岑念慈。
一句一句的“罪有应得”钻入岑念慈耳中,她的脸从惧怕到麻木,一丝冷笑从紧抿的薄唇里溢出来,“哈哈——罪有应得——”
所有人满目憎恨的看着岑念慈,不明白这个犯了滔天大罪弑杀庶子的狠毒女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在他们眼中,岑念慈是个极其不知好歹的人,一介农妇之身,侥幸攀附还未认祖归宗的金侯爷为妻,却不知感恩,一再的阻挠原本就跟金侯爷有婚约在先的倾城郡主嫁给金侯爷,甚至要求倾城郡主为妾。
倾城郡主多善良大度的女子,为了成全金侯爷的名声甘愿为妾不说,还对岑氏尊敬有加,谁不夸赞?
可她岑念慈却还不知满足,竟然在倾城郡主生产之际买通产婆妄图弑杀倾城郡主,被发现之后还是倾城郡主求情才免了她的死罪,可她竟然还不感恩,又虐杀捂死了本就有哮喘之症的幼儿。
倾城郡主再大度再宽容也无法容忍杀子之仇,金侯爷更无法容忍,圣上亦是如此。
这不,一纸诏书,岑氏只能去给那无辜惨死的幼子赔罪。
岑念慈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眼中是个罪人,可她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即便是圣旨压下来,她也不会承认。
她双手拢在袖子里紧捏成拳头,艰难地挺直了脊背,一点一点站起来。
林倾城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看她站起来,气急之下直接晕厥了过去。
“倾城——”金成见状大喊着扑了过去,好不心疼,把林倾城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停地呼喊着“倾城”,怒眸回头狠狠地瞪着她,怒火几乎要把她给焚烧,最后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这个毒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
“是啊,夫君只怕就是瞎了眼——”岑念慈冷笑着,一字一字回道,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缩,好冷,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瞎了眼的又何止他一个呢——
当年金成还是一个亡了发妻的鳏夫,带着俩孩子艰难度日,而她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多少人求娶,她都没看上,独独看上了会念些字文的金成,不顾家里双亲和兄长的反对嫁给了他。
金成曾经说过会用一个火热的真心对她,绝不会辜负她。
可是后来金府的人找来,证明他就是金府早年丢失的幼子,长子已死,幼子继位,她跟着金成回了府,原以为会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却没想到竟然是噩梦的开始。
金成见到林倾城的第一面,大概就已经注定了她这一生的悲剧。
谁会不喜欢素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的林倾城呢?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林倾城竟然会真的答应嫁给金成,还是以妾室的身份。
原本想着相安无事的过日子也就接受了,可没想到只有她如此想,林倾城入府之日,所有人都开始自动的疏远她,各种各样的麻烦找上门,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毒杀林倾城和她的幼子的。
可是罪名却还是牢牢地钉在了她的身上。
“这世道还有没有公道——”岑念慈摇晃着身子看着往她身上吐唾沫的人,眼底透着绝望和无奈。
“来人,还不把这毒妇捆起来送到刑部大牢,等到秋后问斩。”传旨的大监看着岑念慈眉心狠狠地皱在一起,随即下令。
监牢里,力道十足的一巴掌重重甩在岑念慈脸上,“岑念慈,你活该如此的下场,当年你要是识相自己离开,也不会如此凄惨。”
“你是不是想说一切都是我污蔑你,你没有在我生产的时候买通产婆,没有害死我的孩子是不是?”林倾城笑着,作势往前一些,尖锐的指甲轻轻挑起岑念慈的下巴。
“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我都知道,可是那又如何?”林倾城笑的张狂,尖锐的指甲轻轻地摩挲着岑念慈的下巴,像是要把她的脸给戳出一个洞来,看她鲜血淋漓才过瘾。
“你都知道?”岑念慈忍不住出声,她有太多的疑问了 ,她能想到林倾城会污蔑自己,可是孩子是她亲生的,她怎么会——
“因为我必须要找个替罪羊,而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林倾城仍旧笑着,只是笑容愈发冷了下去,说到这儿尖锐的指甲终于划破了岑念慈的脸颊,鲜血顺着她的指甲滴落下来,她看着,嘴角划过一次嗜血的笑。
“替罪羊——”岑念慈有些懵,满腹疑问的看着她。
可林倾城已经不打算再说什么,不顾她的拉扯起身离开,还授意丫鬟对着她狠狠地踹了一脚,把她踹的半天缓不过来。
林倾城知道她的孩子不是她杀害的,又要寻找替罪羊,难道林倾城知道是谁所为?
岑念慈苦想了一夜。
翌日金成来看她,她想开口解释,可是刚开口就发现喉咙嘶哑干裂,一句话说不出,猛然想起林倾城给她灌得那瓶毒药。
原来不是要杀她,是要她再也开不了口。
金成什么都没说,只是留下一个绿色的瓶罐,“吃了它会少受一些罪。”
她那个时候还是感激他的,至少他不想她受苦。
临刑的前一天,她吞下了那瓶所谓的少受罪的药,绞痛让她整个人抽搐不已,她蜷缩着身子,眼底的恨意化成血水涌出来。
“金成——”为何要用如此剧烈的毒药来骗她。
闭上眼,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只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倒是有些聒噪。
岑念慈怔愣着睁开眼,便看到一张稚嫩俏丽的脸,是小兰?可小兰不是早就为了替自己证明被活活打死了吗?
小兰惊讶的看着夫人睁开眼,震惊地捂着嘴:“夫人,你总算是醒了,实在是太好了!”
岑念慈被震得有些难受,目光诧异的看着小兰:“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