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晴站在烈日下,额前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双手紧贴裤线,整个人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刚刚要是再拼命一点跑,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挨罚了?
鹿一晴看着正前方已经原地休息的队伍,心里暗暗叫苦。
八月末的阳光极为毒辣,大大的太阳悬挂在天上。尤其现在是下午,连花坛里的花儿都垂下头去,打着蔫儿,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大学军训果然是动真格的,高中时候的军训和现在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其他人的目光错杂着聚集在她身上,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关心的。
不过鹿一晴已经没有力气分心去看每个人的眼神了。
脑子开始混沌起来,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连看见的人影都在摇晃,弄的脑子愈发晕眩起来。
好想休息一会儿啊。
“报,报告……”鹿一晴的一句报告刚喊完,整个人就在原地晃悠了两下,向后仰倒下去,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塑胶跑道上。
嘶,好疼。
这是鹿一晴昏倒过去前唯一的想法。
——医务室。
淡淡的消毒水味钻进鹿一晴的鼻腔,鹿一晴拧眉,缓缓睁开眼睛。
脑袋还有些晕眩,雪白的天花板成波浪状映在眼中。
鹿一晴晃了晃头,后脑勺却传来一阵疼痛:“嘶……”
伸手碰了碰有痛感的地方,却摸到了一块纱布。
“你醒了?”女人拿着注射针管走进来,“你头部受伤了。军训要不要这么拼?自己低血糖都不知道?”
鹿一晴留意了一下女人白大褂上的胸牌——校医:顾盼姿。
揉了揉脑袋坐起来,晕眩感已经减轻了许多。
突然有人敲了敲隔间的门,顾盼姿放下手里的针管,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个男人。
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他的眼睛略显狭长,眼尾有些上挑,状如桃花,睫毛又长又密,女孩子见了都要羡慕。
这大概是桃花眼吧。
都说有桃花眼的人多情又温柔,可是她却只在这个人的眼睛里看见了淡漠。
鹿一晴忽然打了个冷颤,默默收回目光。
不听不看不知道。
“夏深?你怎么来了?”顾盼姿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连声音都比刚才温柔了不少。
相比之下,那个被称作夏深的男人就显得冷漠了许多:“我来取胃药。”
“又胃疼了?”顾盼姿的语气有些急切,透露出无法忽视的关切。
夏深点点头,没说话。
顾盼姿轻叹,回身去柜子里找胃药。
没了顾盼姿的遮挡,在隔间里躺着的鹿一晴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夏深的眼前。
看上去好小。
夏深心里蓦地柔软了一瞬。
“你是新生?”夏深突然出言问道,语气不是很热切,几乎可以称为冷淡。
鹿一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啊?”
软软糯糯的声音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像是一片羽毛一样轻轻落在夏深心头,有些痒。
“啊……我是。”和夏深对视了几秒,鹿一晴的脸“噌”地红了起来,赶紧别开头,低低应了一声。
夏深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的办公椅上,刚好看见顾盼姿放在边上的针管。
这里面是……葡萄糖?
夏深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鹿一晴,她正闭着眼睛,脸色看着有些苍白,连唇瓣都失了几分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