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她们将屋顶补好,今夜并不似昨日那般凉了。
可毕竟这离渊阁处于落荒之处,并无御寒的棉被,钟离浅将好一点的被子给清秋盖了,自己夜间虽冷,却也就这样熬过去了。
转眼,由秋入冬,这离渊阁,更是不好呆下去。
今日据说有重要人物来王府做客,而清秋,被人叫去充数,钟离浅只好一人打量着自家庭院。
前几日种下的菊 花,就这样枯萎了,她俯下身子,将枯了的藤枝连根拔起,院子,显得寂寥了许多。
“当日公子不愿留下名字,原来,是不方便…”
忽然出现的清冽声音,惹得她微微一颤,扭过头,看到白衣翩翩的男子,这才想起那日的桥上相见。
她缓缓从口中吐了一句,“龙…龙公子…”
那人柔柔一笑,带着几分痞色,“再次相见,还算有缘否?”
“算!”
“那,本公子能求得公子姓名否?”
钟离浅一愣,今日她明明是女儿身,眼前之人,竟依旧喊她公子,她微微一笑,嘴角的梨涡分外惹眼,“幸识,钟离浅!”
那人听到钟离浅,显然一惊,继而慌忙用笑容掩饰面部的那一抹神色,埋头望着地上的枯枝,“堂堂王妃,竟要干这些细活?”
她柔柔的目光也瞥着地上的狼藉一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妨,琐碎小事罢了。”
“萧寒,他待你不好吗?”许是压抑了许久,龙公子才径直开口,那双含笑又含水的眸子,似能看穿她所有的委屈一般。
“王爷,待我很好!”她并未抬眸,清冷的面容,薄唇微启,回话。
下一刻,他向前走近了一步,戏谑的目光凝着垂首的人,“这离渊阁,怕是王府的冷宫吧?难道王妃没听过离渊阁的故事?”
她头垂的更低,向后退了一步,冷然道,“从未!”
那人仿佛来了兴致,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在这寂寥的园子里,闲庭信步,“这离渊阁,原本热闹的很,是萧寒母妃的寝宫,也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曾备受皇宠。可自先皇驾崩,新帝即位以后,萧寒被封王爷,他的母妃,也就渐渐失去地位…”
说着,他视线不由地看向钟离浅补好的那一片残缺,“之前先皇宠她,她得罪过不少人,先皇一去,自有仇家寻仇,屋顶那一片,便是有人破顶而入。可入了之后,发现,他的母妃早已悬梁自尽。”
钟离浅也忍不住望向那一片残缺,“然后呢?”
“后来,便有人传出离渊阁怨气太重,长居此处,会迷失了心智,自寻死路…”
钟离浅淡漠一笑,目光悲怆,却不卑不亢道,“无稽之谈,定是他母妃入住这离渊阁时,已经迷失了心智。”
“王妃住此地多时?可有不适?”他关切开口。
“尚无…”
她话音刚落,见清秋瘪着嘴进来,还一边絮絮叨叨,“叫人家去充数,又说人够了,戏耍我…”
随后,她看到眼前的龙公子,忍不住诧异,话还未说,见那龙公子微微行礼,“王妃,他日再来叨扰,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