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依伸手捡起地上的碎碗片，停留在阿红的脸上，不客气的来回刮动，那尖尖的一角抵在皮肤上，触感都是柔软的，“这样好的皮肤，加点颜色是不是会更好看些，你真当我杨依依，是个傻子么？”

阿红哪里想到看起来一片和善的杨依依狠起来是这个样子，之前，不都是说任何下人给杨依依脸色看，她都不敢反抗吗？为什么？为什么此刻的杨依依看起来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明明是笑着的，却比板起脸来更加恐怖。

杨依依是学心理学的，对付古代阿红这样看起来很有心机，其实纯的像白开水一样的小丫头，更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戳在人家心尖上。

“娘娘不要，奴婢说，说就是了。”

阿红见杨依依眼睛开始变红，像火苗一样从星星点点的红色蔓延到整个眸子，心理更是害怕，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杨依依见阿红痛哭流涕，恨不能把一颗心都挖给自己，笑道：“我道你有多忠心呢，你这样的人，背后的人如何敢重用你，还把你送到我这里，你们都当我是软柿子么？”

“娘娘，不是奴婢，是王妃娘娘……”

杨依依松开手，森然看着面前的阿红剧烈的咳嗽着，发丝糊在满是泪水鼻涕的脸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心和头脑也慢慢冷却下来，不再像刚刚那么愤怒。回味起阿红说的话，王妃？那不就是惠王爷的大老婆？

进了王府，根本连面都没见过的，吃饱了撑的么？

“她为什么要害我？”杨依依眼神微眯，开始怀疑起阿红话里的真实性。阿红连连摆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娘娘，奴婢没有说谎，是王妃娘娘，那里面也不是害人的药……王妃娘娘……只是不想让您怀上王爷的孩子而已……”

杨依依有些蒙，忽而想起那夜摸进了惠王的寝宫，“强”了惠王。

说起来，如果不是今日这丫鬟提醒，自己根本就忘记了这事，从惠王寝宫里出来的时候，忙着去找千树，根本就把这个人丢到脑后了。

“然后呢……如果我真的怀孕了呢？是不是我只有丢了孩子，自己还只有死路一条？既然舍得要了孩子的命，何以留我一条命，自古这宫中争斗，既然狠了，如何还会大发善心放过我。”

杨依依目光炯炯的看着阿红，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瓦解。

天可怜见，我杨依依生前手上就沾满鲜血，以为这辈子都逃不过这些血债了。死过一次后，本以为重生以后，可以抛却名利金钱，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个小小的愿望就这么难以实现。

杨依依站起身来，不再去逼迫阿红。

“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你主子，我懒得和她争，何况那惠王爷，我根本就是见都没见过，你们都当我是那个无耻的狐媚子也好，不要来动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杨依依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给了她们一次机会……

阿红忽而哭了，爬过来拽着杨依依的衣摆。

“娘娘，奴婢如果穿这个话回去，王妃娘娘肯定以为奴婢在撒谎敷衍她，也是死路一条啊，您放过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什么意思？”

杨依依看着拽在自己衣服上的手，眉头皱的死紧，双手垂下来，拽着裙子两边，回头看着几乎伏在地上的阿红。

“娘娘，您分明每日都在梨花林里和王爷相会，这是奴婢和王妃娘娘都知道的事情，您……您让奴婢如何回王妃娘娘啊……就算您不杀了奴婢，王妃娘娘也会杀了奴婢的……”

这句话就像那烟花一样，在杨依依心中一响，然后再脑袋里轰然炸开，满世界都是透亮的，杨依依的脑海中也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