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棠,他的名字很美,就像他的人一样温雅秀中,这名好像很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一样,可是,我又不认得他。
“雨势滂沱,此音甚美。”蓝衣的男人说:“拿琴来。”
外面打着伞的小厮,不知从哪里找来琴,毕恭毕敬地送了进来。
“君棠,弹上一曲吧。”蓝衣的男人浮上笑:“你看,爷不高兴了。”
他还是淡然一笑,但并不拒绝,放好琴想了想,便弹了起来。
雨哗哗响,他的曲子,并不是如别的曲子一般,幽雅细腻,而是随着雨的声音,十分有气势地弹着,铮铮作响不绝于耳。
蓝衣的少年含笑地听着,那个林洛水倒是大爷一样眯起眼睛享受地听着。
很美的声音,雨的轻柔,雨的缠绵,甚至是雨的痛,雨的冷,雨的愤怒,他都能表现出来,直至后来快收尾,却有些欠缺。
我也是学琴的,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心跳的感觉,也轻了许多。
往往下雨的时候快到尾声,雨断断续续,像多情的人一样,气势在必行磅礴而发,淡淡哀然而收,多情而回味,他的在诠释情字之上,却是弱了些。
我忍不住说:“不是这样的,用尾指,似挑虽挑,欲走还停的表达出最后的声音,那才美。”
“你能听得懂我的琴?”他有些讶然,抬头阒黑的眸子看着我。
我羞涩地一笑:“我学过一些,你之前是轻快的调子,那是一种兴奋,后来是快乐缠绵,愤怒,最后的雨,孤中必带情,那样才好听。”
他把琴转向我:“姑娘,我一直弹不好这一种。”
我笑笑,手指扬起,从哀然开始,到那叹情的结尾,尾指欲走还停,轻轻一叹,回味无穷,似是雨滴不舍地从房檐断落一般,带来轻微的响。
可抬头看外面,雨还是如此的滂沱下个没完没了。
弹琴,在于心清,琴随心而走,人随音而行。
“妙极。”他拍掌:“我夏君棠在京城里,倒是从不曾听过如此动情的琴。”
浅浅一笑:“夏公子过奖了。”
“你们倒是挺谈得来的。”蓝衣的男子含笑地说:“爷,这是你从哪里带来的?眼光倒是……嗯,越来越独到了。”
林洛水一脚踢向他,恶狠狠地说:“什么独到,别污蔑爷的品味。”
我与夏君棠倒是相谈甚欢,谈琴,谈曲子,谈指法,这个看上去蕴藏着无限力量的高大男人,对琴的研究真的很深。
大相朝渊源流长,从前皇上到现在的皇上都对琴都喜欢,以至于在大相朝,琴是很普遍的,而琴师也会很容易找优厚的事做。
我之所以学琴,多少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你懂得的真多。”
“爷有个主意。”林洛水插进来,指着我的脸:“看一边去,别看着爷。棠,弹首风雅的曲子听。”
“有何不可。”夏君棠笑,想了一会,微眯着眸子十指轻灵地在琴弦上谈着。
这是一把好琴,音色十分干净。他粗大的手,却奇异地能弹出清灵动人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