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宁没有顾这些,而是给李侍妾消毒,上药,包扎。
动作行云流水,苏家庶女,不可能有这样的经验!
白千烨紧盯着她,而她却浑若味觉,包扎完后,再一次替李侍妾把脉,随即脸色越来越凝重……
脉象不对!
一开始侍妾的脉象确实是中毒,但现在看来,毒已经全部解了。
这只有俩种可能,一是已经吃了解药,二就是毒药本身不烈。
第二种可能她已经推翻,就是说,自导自演的是眼前的女人?
苏梓宁低着头,阴恻恻一笑,想蒙混过关,不可能!
看着一旁的匕首,在洗干净的时候,苏梓宁顺手抹在自己的手上,给侍妾包扎的时候,顺手又抹在她伤口上。
她长长哀叹,无能为力的摇摇头,“这毒无解,我只能让侍妾多撑一日,王爷替侍妾准备后事吧。”
这话瞬间给了侍妾重击,她想也不想就站起怒喝,“怎么可能?”
后知后觉她的话音不对,双眼一红,扑到了白千烨身边,拉着他的衣袖,“王爷,我不想死,你快叫柳大夫来。”
这个柳大夫,是突破口了,苏梓宁神色一凝。
白千烨一直留意苏梓宁,她刚刚眼神狡黠可没有错过。
“王爷,可能是我的医术不到家,你让柳大夫来吧,先查好了是什么毒,我才好为自己洗刷冤屈。”苏梓宁迫不及待想见到这个柳大夫了。
白千烨冷冷应一声,差人去请。
一刻钟后,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出现,就是京城有名的柳大夫,他坐下诊脉,脸色越来越沉重。
看得李侍妾心里更是没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方才已经吃了解药,还是中毒?会不会真的死?
她有一堆疑问,奈何众人在,她只能憋在心里。
柳大夫同样疑惑,看着李侍妾,心中也是怀疑她是不是没吃解药,但这些都可事后再说,他起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解药。
“侍妾中毒已久,正好我这有解药,侍妾吃下后就能痊愈了。”
“正好?”苏梓宁低低重复了一声。
李侍妾一惊,吃药的时候被呛了一口水,咳半晌,但很快脸就恢复了血色,看起来毒已经解了。
“既然毒已经解了,王爷,小的就先行告退了。”柳大夫背起药箱,额头已经冒出虚汗。
王妃一直盯着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破了一切,先走为妙。
“等等,柳大夫。”苏梓宁直接拦下了他,微微一笑。
这笑在柳大夫眼中,阴森可怖,他咽了口唾沫,“王妃,还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如何知道侍妾中的什么毒,并且提前备好了解药呢?这回魂散解药难以调配,发作时间短,一般中了这个毒,恐怕都等不到解药,难不成,真的是正好?”
苏梓宁再重复一遍,怀疑的目光丝毫不掩饰。
刚被扶上床的李侍妾,盖在被子下的手已经捏成了拳。
见柳大夫没有及时回答,她笑着解释,“柳大夫是名医,知道的病症也多,有回魂散的解药并不稀奇。”
这也能说得过去。
柳大夫立马接话,“早前碰到过这样的病例,因为没有解药而错失救治的机会,小的便一直备着,随身携带。”
连为什么带药都解释了,可真是够全面的。
“既然如此,那麻烦柳大夫帮忙瞧一瞧,侍妾身边的丫环,指甲里是什么东西?”
苏梓宁发现毒药可能是李侍妾自己下的时,就留意到了丫环们。
回魂散的配料里,有一味钩吻,这药要是沾上一点,就容易变黑。
而丫环的指甲缝,好巧不巧的就是黑色。
柳大夫上前去查看时,眼神变了变,但仍十分镇定,“锅灰而已。”
这个理由,实在是好笑,苏梓宁上前,直接用擦干净的匕首抠出黑色的东西,再倒进了茶水里,随即看向了白千烨。
“王爷,找只动物来试一试?”
“王妃是将自己当成王府的主人了?”
白千烨冷冷盯着她,不知道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可偏偏有理有据,让他都不禁怀疑,是柳大夫说谎。
被他这眼神看得直发毛,苏梓宁却仍然对上他的眼,笑道:“总不能让我空口白牙,单凭一张嘴自证清白吧?”
李侍妾见状,心中一喜,正要说话时,却见白千烨已然吩咐下去:“抓只老鼠来。”
“王爷,妾身害怕。”李侍妾娇嗔,心中已经骇然,到底做没做,她最清楚。
柳大夫也是冷汗都出来了,求救的目光看向李侍妾。
但这个时候,自身难保,谁也顾不了谁。
丫环早就抖如筛糠,只是有着裙子遮挡,看不太出来。
苏梓宁不急不慢,等着有人抓了老鼠来,强行灌下了茶水之后,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老鼠忽然倒地,但眼珠子还在动,没死。
“中这个毒不会太早死,而是全身痛到极致,五脏六腑痉挛,慢慢死去,下这个毒的人心是真的狠。”
她直接打开笼子,看着倒在桌上的白鼠,直接拿出锋利的匕首,一刀下去后顺利划开捞老鼠的肚子,血并未流太大。
众人汗颜,她眼睛都不眨,下手之快捷。
这还没停,苏梓宁直接勾出老鼠的肠胃,破开后里面全是黑色,“柳大夫,你还敢说是锅灰?”
白千烨眉头一皱,这给老鼠开膛破肚的手法,她是哪里学来的?
专业的技巧,熟练的手法,此人,绝对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苏家庶女!
那么,她到底是谁?冒充王妃,目的为何?
“这指甲缝里一点点,就能让老鼠一刻钟死掉不说,肠胃全部变成黑色,可想人吃下去会怎么样?”
苏梓宁清脆的嗓音,打断了白千烨的思绪。
李侍妾忍着作呕的冲动,无比庆幸让柳大夫先制了解药。
若不是及时,恐怕她的肚子都腐烂了。
“柳大夫,你作何解释?”白千烨低声开口,阴冷的双眸,仿佛洞穿一切。
“王爷,小的就是看病的呀!我以为燕燕就是在厨房不小心碰到了锅灰而已。”柳大夫忙道。
丫环燕燕被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解释道,“王爷,奴婢只是碰了下王妃的香囊。”
香囊?
苏梓宁一惊,急忙从自己身上扯下一个荷花香囊,用刀割断线头,打开一看,里面尽是黑色的粉末,闻着味道就明白了,钩吻的成分!
真是心狠,连环套!
一击不死还有后手,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