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周县令,意思是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岂有此理!”
周县令马上就指住了柴彦的鼻子,怒斥道:“柴彦,昨夜四更时分你分明就来过此地,不但入了院子,还进了两名死者的房间!鞋印吻合便是最好的证据,你好大胆子,居然还敢当众撒谎!”
覃捕头马上附和周县令的语气,握住刀柄便恐吓道:“大胆凶犯,残忍杀害苏家女眷,如何行凶作案,还不从实招来!”
柴彦大骇,立即叫了起来:“喂喂喂,你们这样就给我定了罪,是不是太草率了?我没有杀人,我不是凶手,不关我的事好不好!”
“聒噪!”周县令阴沉一声,非常不满柴彦的态度,当即下令道:“覃捕头,即刻将此凶犯押回县狱,择日候审!”
“遵命!”覃捕头当即高声应诺。
“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苏锦寒和苏夫人异口同声的高呼了起来。
覃捕头刚准备上前押解,柴彦便不顾一切的高声呼叫起来:“草菅人命!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周县令不耐烦的甩手道:“押走押走......”
顾先生也很不乐意听见这几个字,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而覃捕头已经冲过去揪住了柴彦的衣襟,气愤且凶狠的道:“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脸喊冤?给我老实点!”
柴彦丝毫不惧怕覃捕头的样子,双眼不但与之对视,还据理力争道:“什么人证物证?你们有本事摆出来给我看呀?谁亲眼看见我杀人了?我跟死者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她们?就凭鞋印一样便断定我是杀人凶手,不是草率,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嘿!你这小子.......”
生气的覃捕头刚提高柴彦的衣襟想教训他两嗓子,就听身后传来了顾先生的声音:“覃捕头,你且退后.......”
见是顾先生发话,覃捕头便不敢继续了,只好暂时松开了柴彦,不甘心的退到了一边,但目光还是死死的抠住柴彦。
柴彦虽然被锁链缠绕着,但昂首挺胸的姿态宛如即将慷慨赴死的义士!
顾先生背手缓缓走到柴彦的跟前,注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没有杀人?”
“对!我没有,绝对没有!我都不认识她们,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存在,我为什么要杀她们?除非我是疯子,是杀人狂差不多.......”
覃捕头见缝插针回了一句:“搞不好你就是!”
“呸!”柴彦啐了一口,马上予以回击:“你才是疯子杀人狂,你们全家都是!”
“混蛋,你骂谁呢?”覃捕头扬起拳头就要去揍柴彦的样子。
“安静!”顾先生声音不大,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多年上位者的震慑力足见一斑。
覃捕头马上收敛了神态,柴彦也适时的选择了收声,他当然不会蠢到跟这位顾先生顶气,傻瓜都看得出来,他才是现场官阶最高的存在。
待场面安静下来以后,顾先生又重新审视了柴彦一遍。
过了片刻,顾先生出声问:“柴彦,死者屋子里面的鞋印,你作何解释?”
话一出口,柴彦的心就悬了起来,他隐约感觉这位顾先生是在最后一次过问此案。
必须抓住这个自辩的机会!
柴彦暗暗吐了一口气,转脸注视着顾先生道:“顾先生,我脚上的鞋子,是昨日进城以后才从成衣铺里买的......”
“答非所问!”周县令马上就跳了出来:“谁问你鞋子是哪买的?顾先生问的是,为什么死者房间里会有你的鞋印?”
顾先生没有出声,只是背手站立静静的看着柴彦,等待着他作出解释。
柴彦反问道:“周大人,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屋里的鞋印是我的?我能在成衣铺买到的鞋,凶手难道就买不到吗?”
周县令想说话,但顾先生先一步开口了:“照你的意思,鞋印吻合只是个巧合?”
“没错,巧合!绝对是巧合!”柴彦的语调极为肯定。
柴彦心里非常的清楚,他绝不可以承认自己昨夜进过死者的院子和房间,不然就算是说得天花乱坠日月星辰都颠倒过来,也未必会有人相信!
柴彦紧接着又道:“顾先生,您仔细瞧瞧我的鞋,买的时候成衣铺就说了,这鞋不但款式好做工也上乘,安平县城好多间鞋铺衣铺都有得卖,就说他们铺子吧,客人多的时候一天能卖好几双呢.......唉,我真是倒了血霉了!穿鞋的尺码居然跟凶手一模一样,我冤枉呐我.......”
周县令才不信柴彦的话,他两步来到顾先生的身边,轻声道:“顾先生,肯定是这小子夜半三更摸进屋里杀了人,您也看见了,里面除了他的脚印,就再也没有别的可疑痕迹了.......”
顾先生斜眼看了周县令一下,淡淡的道:“我自有分寸!”
“是。”周县令不敢再多说了。
顾先生稍稍思考片刻,转头对覃捕头道:“将嫌犯押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