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盈初这几天已经将府上地形摸个干净,准备找个月黑风高夜翻墙出去,走到墙角又犹豫了。
陆元白即便是得知她偷听,没有处罚也没有管她,像是任由她发展,这完全就不像他睚眦必报的性子。
她怕就怕他给自己表面上的放松,等她翻墙出去,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狗男人用这招骗她还少吗?
“再不抓紧时间,被人看到就真完了。”她低声自言自语,在差不多有两个她那么高的墙下踱步。
翻墙的计划早有准备,她爬上旁边的树,卯足劲要跳过去,忽的听见树下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好端端的爬树上去做什么?”
她低头一看,吓得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是陆元白!他一声不吭的出现,她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王爷,”池盈初脸色一闪而过的慌乱,“我赏月啊,王爷来做什么?”
陆元白冷声哼笑:“你看仔细些,今夜黑云压顶,没有月亮。”
她抬头一看果真如此,懊恼自己方才没太在意,但现在改口来不及,索性就装作懵懂不知。
“我刚睡醒……没有便算了,下次王爷我请王爷赏月。”
“既不是中秋,又不是佳节,”他显然是不相信的态度,“三小姐还有如此风雅的喜好,今夜若是下雨,本王也请你在树上赏一夜雨。”
池盈初不理会他的话,恍然觉得树枝爬得有些高,她站起身有些腿软:“王爷要不要接我一把?”
她心里有数,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要是不小心摔下去,轻则崴脚红肿,重则卧床几天,
“你放心跳下来,”陆元白见她挥手作跳跃状,幽幽吐出后半句话,“本王正好躲开。”
“……”她差点就真跳了。
“王爷要躲,那就躲远些,小心我跳下来砸到你。”池盈初将他看成肉垫,直接往他身上跳。
陆元白动作出奇的快,后退一步躲开:“你说的有理。”
她不满的瞪着他,突然就放声大喊大叫:“王爷这是不爱我了,那你给五姨娘的休书,也给我一封,我保证比她滚的利索……”
这雷声大雨点小,陆元白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挑眉:“把下人吵过来,到时候丢脸的是你自己。”
“那不是还有王爷陪着么?我觉得好的很!”她一副宁愿自己丢脸受罪,都要拖他下水的态度。
“既然如此,让他们看到我俩衣衫不整,那才是真正的丢脸。”陆元白作势要扒她的衣裳。
池盈初见他来真的,急的双手抱住自己,又怕袖子里的书信会掉出来,奋力推开他就跑。
陆元白望着她的背影,轻扯动嘴角,暗卫再度出现。
“让盯着她的人再盯紧些,另外想办法将钟景松找过来,不能说是我的意思。”
“是。”暗卫轻松翻过墙头离开。
池盈初在府上出不去,就想着让钟景松再过来,上次用过那一招,赵离鹊肯定不能再找了。
再者她也不能保证,赵离鹊还会全心全意帮自己,她现在看到她的人都是绕着走。
但她没想到,她的信还没送出去,钟景松就主动来了,即便他打扮成一副小厮模样,也难掩俊俏。
她看到他时眼里一喜,压低声音道:“你怎会过来?”
“此地不宜多谈,找地方细说。”
池盈初当即会意,眼神朝周围看看,又故意大喊:“我身娇肉贵,理应吃些好的,你把这些送到我的住处,若是不合我胃口,我就拿你开刀。”
钟景松低着头,提着食盒跟在她身后,走进屋子后,她想也不想就关上门,然后将书信给他。
“里面是我想告诉你的东西,都是我在陆元白那里听来的。”
钟景松点头,将信藏进衣裳里:“你说这会不会是他故意让你听到的?”
池盈初脸色变得冷凝,开口想要否认,但又想到陆元白性子狡猾,这种事放到他身上还真不好说。
他从衣袖里拿出半截剑刃,放在她手边的位置:“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这小半截断刃是我在林坡找到的,那边被人刻意处理过,不仅找不到尸体,就连血迹也没有了。”
池盈初眼底一震,当时那样激烈的厮杀,血迹流的满地通红,上京近日又不曾下雨,那么多血迹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处理干净?
“那黑衣人可与陆元白有关系?”
“暂时没有。”钟景松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剑刃上有藏阁二字,那些黑衣人极有可能就出自藏阁。”
藏阁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池盈初前世没有得罪过他们,那也不排除是楚亦妙本身招引来的可能。
“我知道了。”池盈初暗暗攥紧手掌,“现在我先想办法送你出去,以后不要随便来找我。”
“不是你让人传信找我的吗?”钟景松不解的反问。
收到信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按理说不会出错才是。
池盈初听到这话,脸色骤然有了变化,发现外面没有可疑的人,尽管如此仍是不敢松懈。
“陆元白盯我盯得紧,我根本没机会给你送信!”她语气变得急促,钟景松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抬脚要出去。
“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也好送到我这里来,别再让我看到你,你给我滚远些,我要亲眼看着你滚出王府!”
池盈初拔高声音,指着他的脸又恼又骂,一手将他推搡好几步,钟景松全程低着头不说话。
她骂骂咧咧的,表面上真像是气急了,陆元白过来拦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糕点,做的难吃死了,快把他赶出去,以后他敢靠近王府半步,直接打断他的腿!”
她故意吵闹不休,撒泼耍横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楚亦妙的味道,陆元白扫过去一眼,并未多作停留。
池盈初见状赶紧挽住他的手:“王爷?”
“不喜欢赶出去就是了,”他收回视线,扬起轮廓精致的下巴,“只要是你喜欢,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笑的牵强,心里暗暗的骂他虚伪,拉着他进了屋子,直到听说钟景松离开王府,她才缓了口气。
今日如此惊险,看来日后还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