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里出来的沈穆清哭了三天三夜,阮沐恒执着的哄了三天三夜。
直到今天沈穆清的情绪才稍微好转,阮沐恒指着她的心口问道:“心脏,还疼吗?”
沈穆清撇撇嘴道:“别再和我提起红芫就不疼了。”
阮沐恒简单的点了点头,如玉的手指搭在沈穆清的脉上,露出喜色道:“确实比前两天好了许多。”
沈穆清只当是阮沐恒这只死狐狸良心发现在乎自己的情绪,全然没管他为什 么一直问心脏还疼不疼。
阮沐恒将散落在胸膛前的银发撩拨到身后,正色道:“这次带你做个简单点的任务。”
沈穆清摆摆手道:“但求不虐不要简单。”
“将这药丸吃了,你若不想因为做任务老死的话。”
沈穆清嫌弃的接过药丸,闭着眼就吞了下去,暗骂:做个任务风险也太大了吧!
不待沈穆清完全吞咽,二人的衣着打扮便全都变了。
她一身浅绿色衣裙,手腕上还带着银首饰,看样子又是个小贵妇。
而她身边的男人一头银发还是换成了黑发,入墨般散落至腰间。
她还没来得及欣赏男人的绝世容颜,只见男人突然弯腰狂咳不止。
她无奈只好帮那人拍打着,“你这是闹哪样?”
阮沐恒声音沙哑道:“轻点拍,本尊现在是个虚弱的病人,你现在是陆府的大夫人,本尊是你的夫君,只不过咱们无权无势,陆家都靠二公子陆明管着,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
沈穆清才不关心谁大婚,她只想知道自己这次叫什么。
果然如她所料,阮沐恒取名永远不会让她失望,“你名唤二丫,你要做的是帮这个新进门的十八小妾坐上二夫人的位置。”
名唤二丫就已经够沈穆清吐血的了,她没想到,阮沐恒所说的大婚是迎娶一个小妾,还是第十八个小妾。
沈穆清眨着眼,盯着阮沐恒毫无瑕疵的脸问道:“那女孩为什么想不开要做十八小妾啊!”
做十八小妾该是比做十八线演员还要痛苦的事吧!
阮沐恒将沈穆清盯着他的脸用手掰到了喜庆的陆府门外道:“那个女人同父异母的弟弟被关到了死牢,只有陆明能救,她本就是小妾生的,她的母亲为了救他们家的独苗,拿她生身母亲是否能入宗祠威胁让她嫁到陆府讨好陆明,所以她现在的求生欲,零!”
听了阮沐恒的话,沈穆清越来越想瞧瞧那陆明究竟是何人,能救出死牢里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火红的帐子让里面的女人渐隐渐现,一把红扇半遮面,齐刘海下的眼睛尽显天真,沈穆清想那少女该是刚成人,经历了自家长母那样的对待,眼眸竟这般清澈无害。
她本以为红帐停,陆明就会出来接自己的新人,却不想外面看着热闹的陆府,里面却是简单到见不到一点红色。
新娘子进了陆府便知趣的跪了下来,她跪的不是别人,是大堂内坐在正座上的女人。
女人一身喜衣,朱唇一点,眼眸却是比新人多了几分狠辣和无奈。
阮沐恒拉着沈穆清继续讲道:“那个女人,是二夫人,你的弟妹,不过她不需要尊重你,她是长公主陶瑗,身份地位都比你高,虽然听着是迎娶第十八个小妾,其实陆明身边就只剩四个小妾了,那四个,都是长公主心知肚明的体己人,懂了吗?”
沈穆清点了点头,又是一出宅斗戏要开始了,她还是心有余悸的问道:“这次,不会死人了吧?”
阮沐恒手一摊,“一切都是刚刚开始,没有来龙去脉,会不会死人全看你和那小妾的造化了。”
第二日清晨,沈穆清刚刚睡醒就被阮沐恒拉着到了前堂,她才想起今天新人是要敬茶的。
昨日的女人换掉了一身红妆,着一身浅粉衣裙,此时正站在大殿上恭敬的等候长辈到齐。
沈穆清去的时候陆明还没到,不过他的夫人,阮沐恒口中的长公主倒是先一步端坐在了正座上。
主母给小妾下马威是必然的,沈穆清昨天就想到了,今日见了才算是长了见识。
坐上女人优雅的浅尝了一口新人泡的茶,未下咽未停留,她便尽数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痰盂内。
小妾赶忙跪下,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坐上的女人冷眼打断道:“本公主准许你跪下了?站起来回话,这茶,是你泡的?”
“是妾身亲手泡的。”女孩低着头,看不出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从她的声音里倒是听出了几声视死如归。
“头抬起来,叫什么名字?”
女孩还是低着头,好像周围的人都不配看到她的容貌般,“叶明兰。”
陶瑗有些不耐烦道:“本公主命你抬起头来,听不到吗?杏儿,赏新来的明兰夫人红茶。”
“是,公主。”扎着两个丸子的小丫鬟露出和陶瑗一样的坏笑,端着一杯红茶便走向了叶明兰。
沈穆清正看戏看的入迷,就被阮沐恒轻轻一下推了出去,刚好撞到要给叶明兰茶的杏儿。
茶杯碎地,红茶尽数洒在了地上,沈穆清回头有点生闷气的看了眼阮沐恒。
而阮沐恒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厉声训斥道:“总是冒冒失失的!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打碎了人家的赏茶算怎么回事?”
沈穆清指着自己的小脸郁闷道:“我?不是你…”
她还未讲完,见阮沐恒眨眼眨到快抽筋的脸,只好作罢道:“是我不小心了,夫君莫要怪罪。”
“还不快滚回来!”
陶瑗嘴角噙着笑意,语气却格外生硬道:“大哥莫要怪罪大嫂了,大哥体弱,大嫂日夜照顾大哥,今日慌了神也是无过之失。”
阮沐恒微微点头道:“多谢长公主理解。”
“敬茶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门外传来清冷漠然的声音,沈穆清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一身蓝衣,墨发及腰,如剑锋的眉毛下是黝黑不见底的眼睛,鹰勾般的鼻子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没猜错的话,那人就是陆明了。
陆明进来看都没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叶明兰,却是一脚将叶明兰踢倒在地,“腿上绑了沙袋吗?不知这里都是长者要下跪的吗?”
叶明兰强忍着腿下的疼痛,哽咽道:“是明兰不懂规矩,还请少主不要怪罪。”
陶瑗往旁边挪了挪,微笑着对陆明道:“夫君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来瞧瞧叶家的掌上明珠,是何等美若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