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汉子托着下巴,腮帮子微动,像是在嚼着什么。
原本鹰老二站着的房檐上,此时又多出了两道人影,浑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高一低,肉眼无法辨别男女。
身形较为修长的身影,兜帽之下的明亮双眸紧紧盯着原先双刀剑修与杨毅产生摩擦的那处地面,看不出所以然。
矮个子身影出声笑道:“保不准是这位真人不露相的大天师把我们都算计了,就像是凡夫俗子的街头耍猴艺人,说不得就有很多人在看我们的笑话呢。”
粗糙汉子看了一眼两道身影,闷声道:“呵,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我都能感觉到刚才的剑气和灵气交缠,你怕不是瞎了眼了,要是天师真像你说的这般无聊透顶,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矮小身影笑了笑,没有接话,亦或者说不敢接话。
又有三道身形飞掠而至,三人皆是腰间悬配长剑,衣着青衫,风度翩翩。
见到粗糙汉子后,中间一人向前踏出一步,拱手笑道:“灵州清苑剑派清阳见过齐山宗宗主,早闻齐宗主受邀前来淮阳城登船,于是早已准备了一些礼品打算与齐宗主登船时相赠,可不曾想到是以这么一个形式再次相见,所以两手空空,只能回头再见时送到您老手中。”
身侧两人一同抱拳,以示敬意,只是眼眸之中更多得还是畏惧。
修长身形的黑衣人影,兜帽之下明亮的眼眸琉璃异彩,将倩丽的脸颊映照得楚楚动人,竟也是一位女子。
女子眨巴着眼睛似乎不太相信此人居然是名震灵州以西的齐山大宗主。
相传那位齐山大宗主年少时是一处山野小村庄,与世隔绝,并且家境贫寒,吃了这顿没有下顿,严重时连续半个月没有吃饭,幸好邻居及时发现不至于让少年活活在家饿死。
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少年齐山大宗主决心修炼,却走的不是传统的修炼者和剑走偏锋得剑修,而是更为纯粹的真正武夫。
如果将传统修炼者比作升华九州天下的阳关大道,那么剑修就是险峻峡谷之间的铁索桥,随风摇曳,很有可能跌落下山崖。
而纯粹武夫这条路子,无论是修行的难易程度上还是九州天下的地位上,都是如同险峻山崖之间搭了一根破木棍子,走错一步万劫不复,并且饱受讥讽,觉得纯粹武夫不过是没有灵气的修炼前途和剑气的淬炼心智罢了,是一个逃避现实自欺欺人的路数。
所以再齐山宗主少时开始修行以打造强横肉身的为主要目的的武夫路线时,没有人能够看好。
却不曾想,齐山宗主潜入原始深山中修行整整二十年,出山后仅仅一人莫名其妙杀向了当时灵州以西赫赫有名的大宗门内,三境山上修士只要被齐山宗主近身就会瞬间暴毙。
一人双拳闯宗门,一路如洪水猛兽,神挡大神,佛挡大神,仅仅只是半个时辰,大宗们中就陨落了半数三境修士。
随即齐山宗主立于宗门殿堂之中,紧紧的盯着刚刚踏入五境的山上宗门宗主,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那位五境大宗主一拳被齐山宗主打的体内灵丹悉数崩碎,灵气倒流,气海翻涌如滔滔大江,七窍流血,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自此,名声大噪,创齐山宗,仅一年挤入灵州以西最强十大宗门之列。
据小道消息,截至目前都未曾有人见过齐山宗主全力倾泻出一拳,只是推断,可能五境巅峰修为的修炼者在被蛮横武夫的齐山宗主近身后,都吃不了好果子。
仅一人,天下武夫正名,即便你们是高高在上的所谓修炼者,我也能一拳把你们干碎,如果一拳不能,那就两拳!
粗糙汉子看向自称为清宛剑派的年轻剑修,只是一眼,就让后者感觉到一丝心悸。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食性残暴的原始野兽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没什么区别。
“纯粹武夫,真是恐怖。”清宛剑派当今唯一关门弟子的年轻剑修心中捏了一把汗,见粗糙汉子转过头看向另一侧的时候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也是察觉到外城中杨毅所掀起得恐怖灵气骇浪,本来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又忽然察觉到那股灵气源头与一股强横至极得剑气裹挟在一起,便随他从清宛剑派带出来得两位剑派翘楚一同前来。
没想到刚落地,就碰到了齐山宗宗主,这可就有些头大了,生怕那句话说错得罪这位蛮横至极得纯粹武夫,落的不明不白惨死得下场。
粗糙汉子这才咽下口中咀嚼的东西,出声道:“出来吧,没什么可以躲得,这里毕竟是淮阳城不是齐山,我还不至于违逆黄城主订立下的规矩,我也是个守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