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是来花鸟市场玩赌石的吗?”
西秀秀又好看了,她今天穿着一件水蓝色的修身短袖和纯白色短裙衬着那纤细有致的身材更加清丽可人。
可见系统把她滋养的不错。
陈三久没说话,像是没听见。
何静见状更是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手直接放包里掏了两下,准备给钱。
那只比她还白几分的手却先一步递了过去。
西秀秀像是感觉不到尴尬似的,直接笑着说:“我请你们吧,我刚刚运气好赌石赚了几万块钱,算是上次事情的赔礼道歉。”
“确实有影响到我心情,待会儿还你。”
陈三久面色淡淡地把石头拿着准备找地方开石。
西秀秀又道:“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我带你找个地方开石,新人去第一次可以免费不收钱。”
“那家人你们也认识。”
陈三久听着话里有话,双眸幽幽望向西秀秀。
果不其然后者补了一句:“是白一忱的叔叔开的店,他今天也在。”
这其实就是刻意提醒他们之间发生过的尴尬事。
甚至西秀秀已经利用系统给过的天眼看过陈三久的石头,根本就没有一丝灵光,一看就是块废石。
真想不明白她是不是从哪里听到自己赌石赚了钱,所以学自己?不知道人跟人之间是有区别的吗?
所以她为了想让陈三久认清自己,愿意花几千块钱看场戏。
而何静又怎么听不出这里面的意思?
当即就皱眉想要拉住陈三久别去,可是石头买了总要开,一般开石又都要收手续费。
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然花钱也不是不行,可看陈三久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提便有些多此一举,只能默不作声又不满地看着在花鸟市场似乎非常熟悉的西秀秀跟他们说这些天在这里运气好,“小赚”了多少钱。
不懂行的还真当这地方片地都是宝。
只有懂行的才晓得这地方都是陷阱。
一个不小心陷入其中,就是倾家荡产,跟赌博没区别。
有时候一块石头切一次出了绿,别人愿意出十几倍的高价买,可主人不卖又切一刀,结果切出了石料,翡翠变废料,自然钱财两空。
何静知道,西秀秀知道,可他们都以为陈三久不知道。
而早在刚刚陈三久就一直再往那石头里灌注自己的灵气,在淬炼里面仅有的一丝绿。
本来是块废料,可就是短短几分钟,那绿意像细杆的杨柳疯狂被人鞭打变成了参天巨松。
一丝绿成了满满当当的绿,说不上颜色纯粹,可也是一块分量十足的翡翠了。
点石成金,不过如此。
而西秀秀一边走,一边说。
见身后两个人一直没什么反应,后来也就不说话了。
只在他们到了白家大院的门口时,突然停在了一老人面前,惊呼一声,拿起了一块石头询问价格。
然后眼睛不眨一下,花了两万块钱买了块三个拳头大小的石头。
陈三久轻瞥,便知道是块蓝翡。
再对上西秀秀那有些得意又有些欣喜的脸。
她说:“刚巧我也看到一块不错的,一起开石吧。”
陈三久恩了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白家大院人很多,里面白一忱也在。
穿着不同学校的短袖衬衫一副校草模样,这会儿他是冷白色唐装,不沾半点灰尘,稍长的头发往后背,露出那张成熟稳重还寡淡的脸庞,恩,更像她那个闷骚的旧识了。
还有许多人围在一块。
眼神紧张地盯着在开石的工作人员。
大家都或多或少手上穿金戴银,玉石挂脖。
非富即贵,这是何静看到这些人的第一印象。
而后她又多看了一眼西秀秀,没想到她竟然能来这里,敢跟这些人打交道。
“白伯,我来开石了。”
西秀秀自来熟的朝人群里喊了一声。
只见埋头看石的人里,有个跟白一忱一样穿唐装的男子抬头。
他模样正派,双手背后,身上自带道骨清风之气。
见到西秀秀,那叫一个眉开眼笑,不用问就知道是白一忱的叔叔,白及。
“秀丫头,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姑娘,你快来看看我刚买的石头有没有绿。”
“也顺便帮我看看,我这毛料可买了四万块钱!”
显然,西秀秀是花鸟市场的名人,没一会儿功夫她就被几个年长的人给围了起来。
而白一忱则直接走到了陈三久的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不是很明显吗。”
她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一群人绕着女主转悠,掂了掂自己手里的石头。
不大可也不小,但是落她手里,那重量就跟羽毛似的,被她把玩自如。
“你缺钱?”
寻常修士家境都不差,哪怕是像他们白家一样的隐世家族,那家底也是丰厚至极,这个玉石店是自己叔叔开的,因为喜欢,白家也玩得起。
他只是偶尔来此闲逛,没想到上午见到的陈三久也会来这种地方。
而陈三久又看起来不像是对赌石感兴趣的人,所以他只能问出这一个猜测,虽然这想法他觉得可能性很低。
可见对方没有否认,自当疑惑地轻蹙眉头。
白一忱主动问话被何静看在眼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西秀秀也注意到了,在忙说了好几句话后,这才为了吸引大家注意力一般,指着陈三久说:“我是带朋友来开石的,顺便把我自己刚买的毛料切了。”
“哎呀,你可别顺便了,谁不知道你秀秀丫头现在是我们这花鸟市场的玉石小金手,什么毛料,到你手里那就是翡翠。”
“就是啊,干脆你把你手里的毛料卖给我算了,我出一百万,够不够意思?”
“去去去,你个张老头,怎么说价的,我出三百万。”
那些视线落在西秀秀手里,完全就是看石头不是石头,而是价值连城的翡翠。
让西秀秀还一阵“为难”眼睛又忍不住落在白一忱的身上。
白及注意到就想做红娘,便招呼白一忱过来,“你小子怎么回事,你同学来了你也不打个招呼。”
西秀秀刚要说,“不用了白伯,没关系的。”
白一忱打断了她的话:“这也是我同学。”
言下之意,大家都是同学,跟谁打招呼都一样。
让西秀秀那原本快要牵起的嘴角瞬间僵住。
而后她抿了抿嘴,看着一边有个大叔毛料没切出绿,她忽然说道:“没关系的白伯,我们都是朋友。”
然后看向陈三久,她又道:“三久,你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赌石,我先来给你示范一遍吧。”
直接二话不说把自己买的两万毛料递给了切石头的小哥。
她给上面画了两道线,指挥:“就从这两边切。”
那一副自信正正的模样,倒真有几分英姿飒爽,让人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陈三久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入嘴就心道:哟,还是龙井。
“哎,三久,你看这小白莲的架势,还真不虚呢,开石简直开的有模有样,还会划线。”
“那是你们不知道秀丫头在我们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光她看中的毛料都有人花几百万买,你们跟秀丫头的关系很好?”
白及听到他们都是同学,原本不想理会,又在听到何静的话,忍不住夸赞起这个让他横竖都看得十分顺眼的女孩。
没等何静说话,陈三久就摇了摇头道:“不好。”
直接把白及的话都给堵在了喉咙里。
不好?不好他们一起过来?故意给秀丫头找不痛快的?
这样一想,白及看陈三久跟何静的眼神顿时充斥起了不善。
让白一忱很想提醒自家叔叔一嘴,这人还是先别惹。
不过话还没说出,就听到人群里不知谁大喊一声:“出绿了!”
“还真是出绿了!不过看这颜色,是蓝翡啊!”
“料虽然少,但是颜色纯粹,如果里面料再足几分,大概千万不到,不过看起来五百万没跑了。”
“好家伙,秀丫头你这手真是神手啊,买什么中什么!”
“就是,我就说我们这一片花鸟市场,要有谁说能比得过秀丫头的手气,那我老张可一个不服,怎么样秀丫头,这个蓝翡我就直接五百万收下来了,回头再给你补一对绿翡翠耳环?”
“去去去,我六百万收。”
何静虽然家境富裕,可听着一群大叔大爷们叫的价格,跟菜市场买菜一样,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赚了六百万了!?一栋别墅的钱都到手了。
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运气也太好了吧。
在看陈三久的,何静忽然觉得他们跟过来就是绿叶衬红花,给别人当配角的。
这要是没开出绿,回头脸岂不是丢尽了?西秀秀明显就是想看他们的笑话。
最后西秀秀还是卖了白及一个面子,以五百万的价格让对方收了自己的蓝翡,顺便对看向自己的白一忱说:“你说我运气是不是特别好,本来都已经开出来一个小翡翠了,现在又赚了不少。”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不过每次白一忱都会跟她保持距离。
说话也只是比别人多几句,但这足以说明她在对方眼里跟别人不同。
今天,他却主动跟陈三久说话。
且不等白一忱回答,西秀秀又对陈三久说:“三久,你要不要去试试?”
陈三久点点头,一口干完龙井。
听到旁人说,一天连续开两次绿,就已经是比中彩票还难。
她突然头一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道:“那我就是第三个开绿的了。”
“丫头,话不要说太满,毛料出绿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白及没用慧眼看陈三久的毛料,可光看外表,感受不到一丝灵意,知晓那差不多是个废料,加上他们刚刚说的话,他自然对陈三久提不起半点好感。
有人问何静:“你们这毛料哪买的。”
后者道:“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那边,听人喊,叫旺哥。”
“啊?你们在他那买,那你们肯定出不来绿了。”
“为什么啊?”
“那人是出了名的弄子,专门进一些看起来有料的石头卖,其实都是废石,我还从没听过有人在他那边买了料子切出过绿的,你们被坑了。”
何静脸色都白了。
不是为了白白损失的几千块钱。
而是为了那待会儿就不存在的尊严。
傻子都看出来这里的人都向着西秀秀,她们又跟西秀秀不对头,不出绿就是出丑。
何静的手都攥成了拳头,偏偏陈三久还一脸淡然,学着西秀秀在自己的石头边上划了一道线,对切毛料的人说:“就切这,切一半就行。”
简直学得有模有样。
随即就听滋滋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其实大家都觉得陈三久出不了绿,只有白一忱的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的毛料。
眸底略过一丝湖蓝暗芒。
直到那个切毛料的人眼睛瞪直喊了一句:“出绿了!出绿了!冰种翡翠!”